臺灣「白色恐怖」與日本,

2018.08.17

https://www.nippon.com/hk/column/g00572/?pnum=1

松田良孝

標題圖片:

國家人權博物館開幕儀式中的表演。演出中的白百合意象,

2018年5月18日

(攝影:松田良孝)

 

臺灣「白色恐怖」與日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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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9年至1987年間,

戒嚴令底下的臺灣,許多政治犯被送入大牢,

此即所謂「白色恐怖」。

 

5月正式開幕的臺灣國家人權博物館便是

專門紀錄、調查這場政治迫害事件的場館。

 

而就在1977年5月,臺灣東方近鄰的沖繩縣與那國島,

曾發生過一件與這起備受國際譴責的政治迫害有關的事。

 

原來,是一位在日本關西地區活動的創作歌手

小林隆二郎(1946~2015),營救了兩名從臺灣逃難而來的男性

 

後來這段故事透過音樂界的朋友口耳相傳,

被一位大阪的導演兼劇作家,現年45歲的馬場櫻得知,

最終催生出以鄭南榕(1947~1989),

即自焚抗議言論統制的臺灣記者,

為主角的舞臺劇《七十一日的臺灣白百合》。

 

舞臺劇於2017年11月在大阪首演,並於今年4月登陸臺灣,

接著將在8月31日於東京演出。

 

經過40多年的光陰,

過去日本方面對白色恐怖受難者私下伸出援手的往事,如今得見天日,

並為日臺雙方帶來許多關於創作自由的思考。

 
從大阪飛往沖繩與那國島,營救從臺灣逃出的政治受難者

1977年那場營救大作戰,

由當時暫住在日本關西協助白色恐怖受難者的美國人

Lynn Alan Miles(1943~2015,梅心怡)與小林兩人主導,

援救兩位從「白色恐怖」肆虐的臺灣逃出來的男性。

 

小林在學生時期適逢全共鬪運動等學生運動全盛期,

他參與創立了「batokoia神戶」,

供人以音樂等各自喜好的形式實踐創作自由。

 

另一方面,他也很關注韓國民主化運動,以及沖繩美軍基地,

因珊瑚礁問題而爭議不斷的石垣島白保新機場等沖繩社會議題。

小林隆二郎任職

大阪市交通局(今之大阪Metro)的站務員,

同時從事音樂活動

(攝影:千松幸夫)

 

根據他在2008年發表的回想所述,1977年5月Miles跑來對小林說:

「你去過沖繩很多次,對那裡很熟悉,

所以想請你陪我去一趟與那國島。」

 

於是兩人便在5月下旬前往與那國島。

 

從臺灣來的兩個人年紀約莫40歲,

藏身於與那國島最西邊的久部良聚落裡。

 

他們趁著半夜從臺灣搭漁船來到與那國島附近,然後跳入海中,

游泳上岸,兩個人手腳上都還看得到那時留下的擦傷。

 

一行4人向收留兩名臺灣男人的島民道謝後,

便乘著租來的汽車趕往與那國機場,離開島嶼。

1977年5月曾上演營救大作戰的與那國島久部良地區,

2009年7月5日,於沖繩縣與那國町

(攝影:松田良孝)

 

雖然與那國島跟臺灣僅僅相鄰111公里,但兩者之間仍有國境存在。

 

不過,有間接證據顯示在臺灣跟與那國島之間,

不論是人還是物都常躲過出入境管制與關稅規定,私下交流往來。

 

二次大戰後,

與那國島跟臺灣之間並沒有開設固定的船運航班或航空路線,

但私底下卻是所謂「走私交易」的據點。

國境之島的榮景一直持續到1950年代初期,在那之後雖然趨於式微,

但人與物的交流仍舊脈脈延續著。

琉球政府的關稅機構曾於1965年在與那國島進行調查,

報告中敘述「(與那國島的)村民對外來人士極度警戒,

特別是問到臺灣漁船時,

不論如何追問都只得到含糊不清、答非所問的回應,不肯輕易鬆口。」

換言之,關稅機構曾密切監視與那國島,實際上,

也的確在1966年6月在淡水查緝到從與那國島來的走私貿易。

 

與那國與臺灣之間的連結如流長細水,不曾斷絕,

或許也因而意外地發揮了緊急逃生出入口的功效。

 
綠島的政治受難者蔡焜霖,傳遞自身經歷及所見

臺灣國家人權博物館分設兩地,一處位於綠島(臺東縣離島),

那裡以前是政治犯的監獄,另一處則在新北市景美

馬場櫻與蔡焜霖、渡邊慧美(左起),

2018年3月9日,於新北市景美國家人權博物館

(攝影:松田良孝)

 

身為受難者的蔡焜霖今年87歲,

他多年來持續向大眾講述其親身經歷。

 

蔡焜霖在1950年10月,因為參加讀書會而被逮捕,遭懲處10年徒刑,

被LST(戰車登陸艦)從基隆帶到綠島。

 

當時害怕不久將推到大海的他回想起當時的感覺:

「那裡是很美的丘陵地,滿地綠意。看著眼前風景,

我心想『哎呀,我這是到天堂來了啊』。」

 

出人意表地,他對綠島的第一印象帶著解放與開闊感。

在綠島的生活中,他被指派搬運島上的石塊修建高牆,

把自己分配到的監舍團團包圍起來。

晚上他們必須觀看舞臺上的各項節目,只不過,

那些反共戲劇讓他看得「索然無味」,

蔡焜霖和當時大多數受難者相同,都不大懂中文,

是故也聽不懂京劇臺詞的意思。

 

看著晚上進行表演時,低著頭一心希望節目趕快結束的焜霖,

突然聽到頭上傳來響徹會場的歡呼聲。

「是仙女降臨了嗎?」抬起頭後,他的眼睛再也無法從舞臺上移開。

原來,舞臺上表演的女性們,是受舞蹈老師蔡瑞月(1921~2005)

即臺灣著名現代舞之母指導過的人。

 

蔡瑞月的丈夫是詩人雷石榆,在二二八事件中遭當局逮捕,

後來她自己也被移送綠島。

 

她在綠島教年輕人練舞,事後焜霖回憶那支舞蹈,

說「那支舞讓我終於能下定決心,決定『以後我要堅強地活下去』」。

國家人權博物館受難者列表中,

也刻有蔡焜霖與蔡瑞月的名字,2018年7月12日

(攝影:松田良孝)

 

這句話聽起來強而有力且積極正向,

但聽完他講述1980年發生的「林宅血案」後,

才明白這句話藏在深處的憤努與悲傷。

 

林宅血案發生時,民主進步黨創黨元老之一的林義雄正遭到收押。

1980年2月27日,

林義雄先生的母親帶著他的雙胞胎女兒來這裡看他時提到,

在獄中受刑的林義雄先生的臉跟身體都滿是傷痕。

林先生的母親哭喊著說:

『我兒子沒有做任何壞事,為什麼得遭到這種對待。』

沒有想到,隔天兩個雙胞胎女兒全被殺了。」

 

蔡焜霖必須用盡全力按捺著嗚咽才有辦法把這些話說完,

前後花了40秒之久。

 
《七十一日的臺灣白百合》舞臺劇的催生與重大意義

《七十一日的臺灣白百合》劇本與導演皆由馬場櫻擔任,

她曾以2015年遭「伊斯蘭國」(IS)殺害的記者後藤健二為原型,

創作戲劇《imaginary-line》(不可跨越的軸線)等,

以日本關西地區為中心,推出各樣關注社會議題的作品。

 

馬場在與自己的創作態度有所共鳴的粉絲建議下,

開始嘗試往亞洲發展,並在2017年6月首度造訪臺灣。

 

訪臺前,她聯絡了透過戲劇與音樂等創作活動結識的朋友矢谷智克

這位神戶市的創作歌手今年53歲,

他告訴馬場有關小林隆二郎的作為與白色恐怖的事,

並建議馬場走訪鄭南榕紀念館。

 

據說小林曾在生前對矢谷等人說,「接下來的事交給年輕一輩了」。

 

援助白色恐怖受難者的經驗,該如何傳承下去呢?

 

小林過世後,矢谷去臺灣報告這件訃聞,

他從擔任鄭南榕紀念館理事的人權運動家曹欽榮身上再一次聽見這句話,

使他自問道:「我能傳遞什麼下去呢?」把鄭南榕的事蹟告訴馬場,

可以說就是矢谷給出的答案。

 

馬場說:

解嚴令後民主化的過程,有許多值得今日日本借鑑之處。

日本現在有了共謀罪,社會上充斥著不敢對事情發表意見的氛圍。

讓我覺得『言論自由在日本真的有受到保障嗎?我看沒有吧』,

搞不好還有人壓根不覺得這種情況有什麼問題呢。

 

矢谷也直言:

「想跟沾染政治色彩的東西保持距離,已成顯著風氣。

這跟戒嚴令底下的臺灣一模一樣。」

 

鄭南榕在戒嚴令底下抵抗言論統制的身影,

彷彿對日本的民主主義與言論空間,拋回了一記提問。

 
藉由白色恐怖的傳承,重新思考言論自由的重要

《七十一日的臺灣白百合》中,

有目不暇給的笑點與熱鬧的歌舞、音樂。

 

馬場解釋他的製作意圖,說「若沒有笑料,就太過沈重了。

要引人發笑,才能直入人心,讓人確實接收到想傳達的訊息」。

 

飾演主要角色的渡邊慧美今年31歲,

她也十分留意傳遞訊息的表演方式,並強調「笑聲與音樂」的重要。

 

《七十一日的臺灣白百合》劇照。

黑影掠過笑著講電話的鄭南榕(左)與女兒前方,

2017年11月3日,於大阪市天王寺區日本浸信會大阪教會

(攝影:青木弘)

 

整齣戲劇以兩條故事主線構成,

一半描述靠賣小道消息維生的雜誌記者Tamaki,

追著朋友的腳步來到臺灣,

並隨著故事劇情體認到言論自由的重要性。

 

如果說這條故事線是「動」,

那鄭南榕一邊跟女兒說話一邊栽種白百合的部分,當屬「靜」。

白百合在臺灣常拿來跟現實政治的醜陋、陰暗相對比,

象徵著清高與民主。

在人權博物館開幕儀式中,演出了一齣以一朵白百合為象徵的舞蹈。

馬場在劇中寄託給白百合的寓意也是「民主主義思想」。

 

飾演Tamaki的渡邊說:

「臺灣觀眾的感想讓我印象深刻,觀眾說

『白百合是象徵臺灣的自由與言論自由對吧。』」

 

馬場也回憶道:

「他們仔細接收創作者的意圖,臺灣人民在這方面有很強的能力。」

「接下來的事交給年輕一輩了。」

 

馬場與渡邊並不認識說過這句話的小林,

然而,在矢谷的穿針引線下,

自焚離世的鄭南榕得以在戲劇之中重回世間。

 

白色恐怖的體驗與言論自由的重量,

如今從大阪的舞臺起飛,展翅飛往臺北、東京。

 
參考文獻
  • 周佩蓉等人編著《剩下就是你們的事了 行動的哲學家鄭南榕 The Wings of Freedom》(書林出版,2013年)
  • 小林隆二郎〈從沖繩・與那國島到臺灣之旅 邁向自由的長路之旅(上)〉(暫譯),收錄於《batokoia通信》41號(batokoia神戶事務局,2008年)
  • 小池康仁《琉球列島的「走私貿易」與境界線》(暫譯)(森話社,2015年)
  • 琉球政府主稅局泊稅關「密輸情報關係書類 1965年~1968年 旅客名簿 臺灣高等法院刑事判定」(沖繩縣公文書館藏,資料號碼R00017664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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臺灣人的貼心源自「歃血為盟」?

2018.05.08

https://www.nippon.com/hk/column/g00531/

酒井充子

標題圖片攝影:酒井充子

 

臺灣人的貼心源自「歃血為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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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要問我臺灣哪裡迷人,我會豪不猶豫地回答:「人」。

 

去過臺灣的人大概有相當高的比率會贊同我的意見。

 

我想不出有任何東西,能和臺灣人民的貼心與古道熱腸媲美。

 

不過當然,我也遇過不在此限的人。

臺灣人的貼心究竟是從哪裡來的呢?

對於這個問題,有多少人恐怕就有幾種答案,

在此我想提出一個我想到的理由之一。

 

就是結拜兄弟(日文「義兄弟」)。

這不是指日本法律上所謂的「姻親兄弟」,

也不是黑道世界的用語, 存在於一般臺灣民眾生活中。

 

人生中第一次直接從他人口中聽到「結拜兄弟」這句話,

是在2007年找蕭錦文先生(92歲)採訪時的事。

 

義兄弟是日文的說法,實際上的說法是「兄弟會」,

簡單說,就是一群夥伴誓約要互相幫助扶持。

 

據蕭先生所言,

二次大戰後他跟13位年紀差不多的同鄉結義為拜把兄弟。

 

當時正處於戒嚴令之下,民眾集會遭到禁止,

於是大家小心提防四周,

悄悄前往蕭先生座落在臺北市內集合住宅一隅的家中聚會。

 

席間,大家劃傷自己的手指,再將流下的血滴一飲而下。

這段彷彿日本黑道電影的故事,讓我對「結拜兄弟」一詞

留下難忘的印象。

據悉,這份結拜兄弟關係不涉及金錢往來,只是精神層面上的支持。

 

蕭先生在那之後自行創業,辦了間製造結繩的公司,

當時就是他的結拜兄弟出面替他作保。

 

蕭先生的弟弟在白色恐怖中身亡,

他遂把比自己年輕的結拜兄弟當親弟弟看待,疼愛有加。

 
透過同輩臺灣人,得知並體驗結拜兄弟的實況

睽違多時後,我在2015年夏天又聽見了「結拜兄弟」一詞。

 

當時我前往臺東縣成功鎮替電影《臺灣萬歲》收集資料,

並在當地遇見了陳韋辰先生,「結拜兄弟」就是從他口中說出的。

 

陳先生和我同齡,都出生於1969年,他說包含自己在內,

他們這夥結拜兄弟共有九人。

我聽了相當驚訝,因為我一直以為

「結拜兄弟」是 屬於蕭先生那個世代的產物。

 

後來我跟他取得聯繫,希望能好好向他請教結拜兄弟這回事,

他卻大笑說:「這很稀鬆平常,不值得寫啦。」

 

陳先生娶日本人為妻,他以販售臺東野生龍蝦與養殖海葡萄為業,

人生職志是要成為連結臺灣與日本的橋樑。

 

這樣的他從電影開拍前到完工後全程傾囊相助,

而他的拜把兄弟們也或明或暗地對我們伸出援手,

說陳先生的朋友就是自己的朋友。

陳韋辰先生(右邊數來第3位)與他的結拜兄弟,

2018年

(提供:陳韋辰)

 

除了其中一位成員外,他們都是國小、國中的同學。

 

9人不算少,按理說來有幾個人跑去臺北或附近發展工作也並不奇怪,

然而這群結拜兄弟卻全都在家鄉扎根過生活,

當警察、消防人員或在銀行、農會工作,經營鐵工廠等等。

 

結拜兄弟的契機發生在1995年夏天,有一位同學在海上遇難過世了,

以前他們也常聚餐喝酒,但意外發生後則決心團結

「不論好事或壞事,都要互相幫助」。

 

我以為他們也會歃血為盟,

但結果只是大家一起去當地土地公廟拜拜,

彼此立誓要「在能力所及的範圍內,全心義氣相助,

並在婚喪喜慶或遭逢難處時,發揮互助精神,敦睦友誼」。

記載「結拜兄弟」之約的備忘錄

(提供:陳韋辰)

同輩人的臺日童年經驗交流

採訪在日本統治時期渡過青春歲月的臺灣老人家,讓我更認識臺灣。

 

像是跟人生路上的前輩求教請益,他們的經驗總令我獲益匪淺。

 

隨著採訪範圍更加擴大,我也結識了年齡相仿的臺灣人,

並得以共享他們的觀點。

 

打個比方,如果談到1970年代,

對老人家來說那是段在戒嚴令底下的黑暗年代,

但在跟我年齡相仿的臺灣人眼裡,

這段歲月中則有著孩提時光的快樂回憶。

 

和年歲相仿的陳先生聊起兒時記趣,總讓我覺得相當有意思。

 

1970年代裡,日本與臺灣經濟狀況大為不同,

日本歷經高度經濟成長,

全民普遍自認為中產階級(一億總中流意識),

而當時的臺灣則在退出聯合國後受國際社會孤立,

經濟也正值奮鬥向上的階段。

 

陳先生幼時生活的臺灣社會,並不是每個人都過著富庶的生活。

陳先生(右)小學六年級時與好友的合照

(提供:陳韋辰)

 

從工地要來裝水泥的袋子做手套,再用竹子當球棒打棒球,

輸球的一方要請吃「凍凍果」

(砂糖熬煮綠豆再加以冷凍而成,看起來有點像日本駄菓子的杏桃醬)。

「凍凍果」那時一個一塊錢,打棒球用的橡膠球一個三塊錢。

大家都沒有零用錢,就去工地幫忙扛磚頭,大磚頭五個換一塊錢。

 

附近農田種的蕃薯、甘蔗、芒果成為他們的零嘴。

 

聽說漁港有入水典禮就呼朋引伴,

因為入水典禮會跟上樑儀式一樣廣發小錢跟糖果,

讓他們迫不及待地爭搶。

 

我覺得我好像在聽上個年代的故事。

即便如此,當年的我們卻喜歡看同一齣卡通,

「科學忍者隊 GATCHAMAN」=「科學小飛俠」。

小飛俠一詞指「彼得潘」,我雖然覺得好像怪怪的,

但日文也自詡是「忍者隊」,或許就別深究了吧。

 

至於最喜歡的角色,是「大鷲健」=「鐵雄」。

聽到此處我大吃一驚!

疑惑地想著為什麼是「鐵雄」?

 

後來,就這樣抱著未解的疑惑,我們兩個快要五十的成年人,

雙雙以各自的語言,

透過Skype用日文與中文合唱「科學忍者隊 GATCHAMAN」的主題曲。

 

對了,陳先生還唱了當時每個小孩都琅琅上口的「凍凍果」廣告歌

給我聽:「♪好吃呀!好吃呀!凍凍果~」

這首歌充滿懷舊之情,

就像「♪忍不住一口接一口,蝦味先~」之於我這個世代的日本人那樣。

時間就在我們的往事追憶裡一下子流逝。

 
各種民間互助會的普遍存在

陳先生形容結拜兄弟對他而言

是種「無法以言語說明的特殊友誼」,

「不只是一般朋友,也不是真的親兄弟」。

 

去年,有位兄弟的家因為火災被燒掉了一部份,

於是另外8位兄弟便紛紛攜家帶眷地趕來幫忙掃地或整理。

 

他說:「這些兄弟是非常重要的存在,能在患難時彼此互助。」

除了火災這類意外事故外,父母過世是最辛苦的時候。

 

臺灣習俗上守夜期間長達兩到三週,

這段時間裡一定要有人隨侍於棺木旁,直至出殯為止。

 

當此之際,拜把兄弟便相當可靠。

 

他們互相輪班來幫助喪家減輕負擔,

不論是在肉體層面還是精神層面,

有這群兄弟在身邊無疑令人如釋重負。

 

據悉在臺灣,除了「兄弟會」(結拜兄弟)之外,

還有女性同胞組成的「姊妹會」,

以及由孩童家長共組的「父母會」等各項組織,

也有人會同時跨足好幾個「會」。

 

換言之,一種互助合作的防護網路細密扎根於生活之中。

 

我想我們外國人領受的也是這份臺灣人之間互助精神的庇蔭

並把它視為臺灣人的貼心與古道熱腸。

 

我試著把我的想法告訴陳先生,結果他卻給了我令人意外的回應。

 

他說:

「(結拜兄弟)是這個冷漠社會裡的溫情。

或許正因為臺灣社會充斥著個人主義,

所以才格外需要這份發自內心互相幫助的精神吧。」

想來還真是諷刺。

 

這份無以倫比的溫暖人情,

原來是為了在冷漠社會裡作保身之用嗎?

 

對臺灣認識愈多,不了解的事情也愈多,

而現在讓我不解的事情又多了一件。

 

即便如此,不論是了解還是不了解,臺灣人民的貼心依然不變。

陳先生舉辦婚宴時,結拜兄弟全繫上同樣的藍色領帶,

全力協助進行,2003年

(提供:陳韋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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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52年台灣從日本法理獨立  ]

1952年4月28日生效的舊金山和約

決定台灣從日本法理獨立所以1952年才是台灣元年

那麼二○一一年就是台灣六十年。

剛好一甲子。恭喜!

 

[ 相關 ] 慶祝台灣獨立一甲子[多田惠,日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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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前首相鳩山由紀夫

今天在一場中文作家的新書發布座談會上說,

日中關係目前的不正常局面是由日方引起

 

[ 相關日前相鳩山:日中緊張起於日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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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本的教育體系主流媒體戰後台灣向來是被完全抹滅了 ]

 

為了配合 一個中國的外交政策 以及與中國間的媒體協定,

日本的教育體系主流媒體上,

戰後的台灣向來是被完全抹滅了。

 

[ 相關 ] 從三月社運成員訪日風波,看台日社運交流問題[許仁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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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本的教育體系主流媒體戰後台灣向來是被完全抹滅了 ]

 

318後台灣新公民政治路線穩定成形,

定調於進步路線的公民政治,

提出「中國因素」與台灣內部黨國政治資本的結盟

作為今日台灣社會民主與進步價值發展面臨最大的敵人。

 

因此台灣的公民力量近來積極尋求與香港、

中國公民社會、乃至圖博的行動者們建立對話與連帶。

 

然而在東亞地緣政治上 對台灣具有極大影響力的日本

台灣的新世代行動者們 卻仍然苦惱於不知如何開啟對話。

 

這其實是一個困擾台灣進步行動者已久的問題,

長久以來,

台灣的進步行動者面對「如何在日本選擇朋友」時,

總是困擾於

日本社會在保守/右翼進步/左翼對抗的脈絡中

關於「台灣關係」的想像。

 

對於前者而言, 親日的台灣戰前日本帝國成功的象徵

又是戰後美日安保架構下堅實的盟友

而後者剛好相反,

認為台灣是美日安保架構下的保守反動政權

一方面又對「紅色中國」傾斜、「聯中抗美」路線的信仰中,

在對台灣歷史與民主化脈絡極少認知的情況下

欣然接受中國「統一台灣,解決一切問題」的邏輯;

更多不左不右派的廣大國民,

在主流媒體極少讓台灣曝光的情形下,

幾乎忽略了這個近在咫尺的鄰居。

 

[ 相關 ]
 台日公民社會為何無法建立對話、合作與連帶?[ 張智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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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戰後新移居台灣的日本人,      野崎 孝男        ]

  自己在臺灣經營9間餐飲店,受到消費者肯定,

被認為是CP值很高的名店。

這一點有很大部分要歸功於規模經濟帶來的優勢。

剛創立第一間店面時,由於還無法獲得規模經濟帶來的好處,

我那時把給自己的薪水全數投入食材成本,

以此來換取高CP值。

 

有能力提供品質好且符合價位的商品或服務,

就無需走上低價格路線,而能對商品有信心,

靠自己的經營能力,創造出高的CP值,才是重點所在。

 

 [ 相關 ]

日本拉麵店社長的真心話—臺灣人要甩掉CP值神話![Nipp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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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人啊,請抬頭挺胸!  日本人よ、胸を張りなさ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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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灣電影《KANO》講述了日本佔領台灣時期的棒球故事,

試圖以新視角重整殖民記憶、尋回本土意識

在港台本土社會運動蓬勃發展的2014年上映,

電影與現實似產生出微妙的情感聯繫。

 

電影《KANO》是台灣導演魏德聖的第三個熒幕故事,

講述的是 1931年嘉義農林學校野球隊(嘉農)

在日本教練近藤兵太郎帶領下闖入日本甲子園決賽,

創下甲子園高校野球歷史上

首次有大和民族以外的球員出場紀錄

影片今年二三月分別在台灣和香港上映,

引起關於殖民歷史的熱烈討論。

 

因內容涉及日本在台統治的敏感話題

未計劃在大陸公映。

 

[ 相關 ] 「這是我們被殖民者的胸襟」[ 紐約時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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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華民國臺灣化+臺灣中華民國化= 雙重鑲嵌 ? ]

 

若林正丈的大作

《戰後臺灣政治史──中華民國臺灣化的歷程》

 

 [ 相關 ] 

「雙重鑲嵌」戰後臺灣政治史─中華民國臺灣化的歷程[ 蘇子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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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關 ] 甲子園綻放異彩的台灣小將 蔡鉦宇[ 朝日新聞 ]

[ 相關 ] 《KANO》 一個臺灣隊獲甲子園亞軍的故事[馬場克樹]

[ 相關 ]《KANO》 教台灣人的事[日經中文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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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關 ] 台灣電影《KANO》熱映 [ 朝日新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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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關 ]  KANO的台灣精神 [ 陸銘澤  ]

[ 相關 ]  逢中必反與逢日必反

[ 相關 ] 率臺灣隊獲棒球亞軍的近藤教練紀念碑揭幕[共同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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