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ugust 18, 2016

http://asahichinese.com/article/opinion/AJ201608180058

文/攝影:鵜飼啓、台北報導

特派員視角「蔡英文和台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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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台灣在5月，民進黨主席、59歲的蔡英文正式就任總統。

包括日本在內的世界各國，都非常關心

從小生長在與政治絕緣環境中的蔡英文，是如何成為台灣的領導者。

就讓我們一同來回顧蔡英文正式就任總統前的歷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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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6年1月9日，台灣總統大選進入選前倒數黃金週，民進黨總統候選人蔡英文，選擇從台灣南部屏東縣的1個小村莊出發，做為選前最後衝刺的第1站。

　　她對當地鄉親喊話：「讓屏東女兒做總統。」

　　這個小村莊名叫楓港，位於台灣西海岸幹道上，稍微靠海邊的地方。這裡是蔡英文的父親蔡潔生的故鄉。

從1條羊腸小徑走到盡頭，可以看到1棟2層樓的房子，就是蔡英文的老家。

　　蔡英文在自傳中提到，蔡潔生18歲時，曾經到日本實質統治的中國東北部，也就是當時的滿洲國，學習飛機維修。

直到二戰結束後，經由日本返台，在台北開設1家汽車維修廠。

專作駐台美軍的生意，業績相當不錯。之後投資房地產，累積雄厚財力。

　　1971年，現任楓港村村長林榮吉曾在蔡潔生開設的工廠工作。

工廠就位在現今高級飯店（中山北路晶華酒店）正門廣場前的噴水池，當時，村莊也有許多的年輕人在那工作。

林榮吉回憶起當時的蔡潔生：「他從來不說人壞話，個性很嚴格，我曾經因為工作沒做好，被他用拐杖打過。」

　　蔡英文的父親，對自己家人一樣嚴格。日後，蔡家人搬到台北市近郊的陽明山上，但蔡潔生不允許家人奢侈渡日，他曾經在寒冷的冬天早晨，要求孩子們幫忙洗車。蔡潔生個性沈默寡言，或許是受到他的影響，孩子們也都非常低調。注重信用的蔡潔生，即使是和孩子間的約定，也言出必行。蔡英文自認，自己深受父親這樣的個性影響。

　　當時的台灣，許多事業有成的男人，擁有三妻四妾的情況並不少見，蔡潔生也不例外。蔡英文的母親是第四房，家中11名兄弟姐妹，她排行老么。

　　蔡家一家人感情十分融洽，即使如此，結集蔡英文訪談內容，寫成《蔡英文：從談判桌到總統府》一書的作者，資深記者張瀞文透露：「蔡英文具有考量各方面的利益之後，從中取得平衡的能力。」她也表示：「平常她就會觀察家裡誰和誰感情比較好，什麼事情該找誰較適當。應該就是這樣的習慣，造就了今天的蔡英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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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昔日同窗談到蔡英文的時候，一定都會說：「她很內向。」

蔡英文的高中同學蕭麗玉受訪時表示：

「她非常乖巧，成績中上，當時聽到她考上台灣大學，我還蠻驚訝的。」

　　蔡英文也自認個性內向。孩提時期，她最喜歡1個人和貓一起玩。不擅長和人交談，考大學時想念歷史系或考古系，因為唸這些科系，就不用跟人打交道。

　　而她在適應學業上也遇到困難。

當時她考進台大錄取標準最低的法律系，蔡英文回憶當時說道：「當時我就覺得，那是人生另一個悲慘的開始。」

　　蔡英文成績開始有起色的時候，是大學後期接觸到重視判例的英美法律。她在各種案例中，深刻了解生活和法律之間的關係，也變得能夠自我學習消化後吸收。日後決定留學繼續深造，也是因為這段學習過程的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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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蔡英文從台灣大學畢業後，就一心想到倫敦政治經濟學院（LSE）留學。

她在自傳中回顧，倫敦政經學院早期受到左派學者的影響很深，研究貧窮、財富差距等相關議題遠近馳名。

　　但是，在敵視共產黨的國民黨政權時代，父親因為擔心而反對她就讀倫敦政經學院。於是她只好先去美國康乃爾大學念完碩士學位後，才到LSE攻讀博士學位。

　　蔡英文在LSE提出的研究計畫是《不公平貿易措施及市場的防護機制》，主要研究內容是關於全球化的時代，各國如何面對國際組織和國際法規。這個議題在歐美也才剛剛起步，而台灣更是幾乎無人涉獵。

　　當時選擇的這個專業領域，奠定了蔡英文往後的道路。

　　留學歸台的蔡英文，最初是在大學任教，而當時台灣正式踏入國際貿易談判的舞台。她的研究領域，正好具備國際貿易談判所需的條件。她的年紀與身旁的碩士生相差無幾，於是她開始參與國貿局的工作，就某種意義來說，是必然的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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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90年，台灣申請加入關稅暨貿易總協定(GATT)，1992年成立工作小組，審查台灣入會案。

　　曾參與入會談判，時任國貿局科長的徐純芳憶起當時的膽戰心驚時，說道：「申請時提出了30頁的貿易體制備忘錄，加盟國卻來了約470個問題。」每1個問題都需要熟悉國際貿易法令的人才來協助回答。

當時國貿局所仰賴的，就是過去曾和美國談判智慧財產權的顧問蔡英文，而以蔡英文為首的法律顧問團就此成立。

　　雖然參與各項會議的人數僅有40至50人，但卻牽涉到台灣當局1000多人的所有業務。而身為法律顧問的蔡英文則坐鎮操控整體情勢。

　　開始進入談判後，各國陸陸續續提出問題。台灣由於缺乏類似的談判經驗，於是採取會後統整統一回覆的作戰策略。

　　在日內瓦的談判上，代表團結束一日行程後回到飯店，提出各個負責人的回答。蔡英文拿到所有的情報後，統整要點製作成隔日的發言。徐純芳說道，蔡英文雖然沒有親自談判，「但是卻扮演舉足輕重的角色。」

　　談判時所學得的經驗帶給蔡英文很大的影響。她說，為了在談判桌上不讓對手看出自己的情緒，所以養成了喜怒哀樂不形於色的習慣。

　　在自傳中寫到，之後這面無表情的習慣成了個人特色。

　　「我在談判桌上學到的另1個重要原則，就是絕對不要在壓力下倉促做出決定。在壓力下倉促做出的決定通常是錯的，而且對方會因為妳有因壓力而做出決定的習慣而持續施壓，逼迫你做出決定以得到他們想要的結果。」

(未完待續)

2000年，蔡英文初登政治舞台，開始受到矚目的契機是在民進黨進行史上第1次的政權交替時，她出任「行政院大陸委員會（陸委會）」的「主任委員」。

　　蔡英文曾煩惱是否接受此職務。

伴隨蔡英文總統的就任，現職總統辦公室主任的詹志宏，長期擔任陸委會的幕僚，同時也是蔡英文的小學同學。

蔡英文和詹志宏商量是否要接受這個職務，詹志宏說:「妳不適合。」原因是這個職位需要和很多人進行交涉。

　　但是，在蔡英文的自傳上寫道，正當猶豫不決的時候，已經發表了人事命令，只好接受這職務。

　　擔任陸委會主任委員的蔡英文，身為閣僚一員，在出席立法院時雖然會受到立法委員的質詢，但是她會反過來質詢立法委員，有時反而會將對方逼到啞口無言。

　　蔡英文父親看到電視後的某天，打電話給蔡英文。她在自傳中說道，父親曾這麼說:「妳在立法院講話要小心，不要太犀利，要留後路給別人走」，她虛心的接受了父親的建議。

　　「做人留一線。」這是蔡英文家的「家訓」，她時常注意這點。也因此詹志宏當初預想的磨擦，最後並沒實際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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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蔡英文擔任陸委會主任委員的4年之中，最值得誇耀的功績莫過於「小三通」。

　　「以「小三通」為優先目標，和中國大陸進行協議，展開兩岸的新局面。」

　　2000年5月29日，蔡英文就任主任委員的第9天，在立法院內政等委員會上說道。

　　港灣設施和關稅手續該怎麼做，作業橫跨各部會，極其繁雜。在陸委會蔡英文核心幕僚的詹志宏回憶:「（對中國最前線）金門島的軍事設施眾多，要開放小三通必須移動彈藥庫和部隊，此時得說服軍隊」，蔡英文在各個部會間的溝通協調發揮了重要的力量。

　　小三通的準備，進行地如火如荼，直到2001年1月2日，政權交替超過半年，在雙方的認可下，第1次台灣的客船可以直接行駛到中國。

　　當時所屬在野黨，國民黨的陸委會幹部說道:「小三通是在國民黨政權下所通過並施行的離島建設條例而衍生的，並因此而開啟了兩岸溝通的道路」，並不認為僅只有蔡英文的功勞。

　　另一方面，海峽交流基金會高層的許惠祐這麼評價:「我們大部分人都認為中國不可能接受小三通，只有蔡英文不這麼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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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民進黨在總統大選遭受重大挫敗後，2008年3月，之後操刀蔡英文多數重要演講講稿的姚人多，拜訪了蔡英文。

　　「副院長，妳應該去參選民進黨主席。」

　　前一年，蔡英文請辭行政院副院長時說道：「我可能不會再回到政治舞台。」

姚人多當時在清華大學任教，同時積極參與民進黨的選舉活動。

蔡英文聽到姚人多的請求，一度懷疑自己聽到的內容。

她在自傳中寫到：「我還以為他在開玩笑。」

　　陳水扁陷入家族貪污醜聞，導致政權混亂。

2008年1月，民進黨在立法院選舉慘敗，立委席次共113席中，只拿下27席，又於總統大選以超乎預期的票數大敗，失去了執政黨的地位。

出乎意料的代價壓得民進黨喘不過氣，當時黨中大老各個都綁手綁腳，動彈不得。

　　在這個時候，年輕世代期望最不像民進黨的蔡英文，能夠讓民進黨重新站起來。於是各路人馬絡繹不絕的前來遊說。

　　隨著蔡英文總統的上任，就任民進黨副秘書長的徐佳青。

當時還是台北市議員的她積極推動蔡英文擔任民進黨主席。

蔡英文最後點頭同意參選，但是她實際辦參選手續前,許多人還在擔心:「蔡英文真的會參選主席嗎?」

　　2008年5月的民進黨主席選舉，蔡英文打敗獨立派的大老、辜寬敏，成為民進黨史上第1位女性黨主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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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蔡英文擔負已經失去支持的民進黨再起的責任，但她黨內資歷尚淺，對黨內情勢也只略知一二。

　　「蔡英文搞不清楚誰是屬於什麼派系。」

現任總統府特任副秘書長劉建忻，想起當時回憶道。

民進黨一向以派系鬥爭激烈聞名，她卻和這個世界扯不上關係。

　　因蔡英文和派系無關，有一股聲音是她在黨內沒有派系支持。

這樣的背景之下，出現了蔡英文可以撐多久的質疑。

　　結果，蔡英文卻反而利用沒有派系的背景取得優勢。

蔡英文不在乎黨內派系，集結民進黨當時在40歲上下的青壯世代。

前行政院長游錫堃的愛將劉建忻就是其中1人。

之後這個世代成為了支撐民進黨的核心。

　　從反體制運動誕生的民進黨裡，激烈性格的人居多，說話言辭裏大多欠缺考慮。

民進黨民調負責人陳俊麟提到:「以前的幹部會議，好像都在互罵一樣」，蔡英文擅長找到大家願意妥協的點，自從她當上主席之後，會議氣氛變得理性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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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0年11月的直轄市長選舉，是對蔡英文個人的考驗，她宣布參選新北市市長。

　　對蔡英文來說，這是她第1次親自上戰場參選。走訪了100間以上的商場，和店老闆握手拜票。

民進黨的選戰專家，陳俊麟回憶道:「蔡英文是1個在電梯的角落默默低頭，不想被任何人注意到的性格，透過選舉，讓她脫胎換骨。」

　　在選舉前最後1晚，國民黨幹部遭到槍擊受到重傷，選情發生劇烈變化。蔡英文落選了。

但是她的親信劉建忻提到:

「雖然蔡英文輸了，但大家仍認為這是一場漂亮的選戰。

因為她的形象，扭轉了選民對民進黨的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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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4年3月18日，一場撼動台灣的社會運動爆發，改變了台灣的未來。

學生團體基於對馬英九政府傾中政策的不安，衝進立法院的議場，佔領議會長達23天。

　　此次社會運動因以向日葵為標誌，故稱「太陽花學運」，也帶給身處在野黨的民進黨巨大衝擊。

因為參與民眾中對既有政黨，也包含民進黨在內的不信任感。

　　因2012年總統大選敗選請辭黨主席的蔡英文，在學運前，即表明想重新參選民進黨黨主席的意願。

當時的民進黨主席，同時是前行政院長的蘇貞昌，原本希望能參選下次總統大選，所以強烈希望能連任民進黨主席。

　　然而，蘇貞昌是位擅長煽動大眾情緒，並具有舊世代（傳統）民進黨印象的政治人物，當時社會上，訴求改革的運動正熱烈延燒，因此蘇貞昌決定不參選民進黨主席。

這樣的背景下，決定了蔡英文成為下次總統大選候選人的趨勢。

　　蔡英文在黨內已沒有競爭對手，接下來最大的課題，就是該如何拉攏學生們的力量。

　　2014年11月底的地方公職人員選舉，是蔡英文試水溫的第1站。

在台北市長選舉中，一直以來國民黨都有壓倒性的優勢，

蔡英文放棄推派民進黨候選人，

而決定改推薦由公民勢力擁戴的無黨籍候選人柯文哲。

　　柯文哲陣營競選總幹事姚立明，

同時也是蔡英文設置的小英教育基金會理事。

他表示:「柯文哲並不曉得我擔任總幹事是蔡英文的意思。」

還有幫助集中選票的學生團體組織等，

姚立明認為:「蔡英文對柯文哲的選情幫助非常大。」

　　在這次和國民黨候選人一對一廝殺的選舉中，柯文哲獲勝了；

在其他的地方，民進黨也趁著「反國民黨」的機會，獲得了空前的勝利。

　　蔡英文的愛將陳俊麟表示:

「期待改變社會的趨勢越來越強烈，

民進黨也曾跟不上這股動向，

但是，透過這次地方公職人員選舉，

這股『改革的力量』再度和民進黨整合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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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政院和立法委員為何互相沒有溝通意見?」

蔡英文於5月20日就任總統，

隨即在6月8日民進黨幹部會議中流露出不快。

主要是因為行政院長林全在數天前，

提出重啟因狀態不佳停止運轉的核能發電廠，

遭到反核的民進黨立法委員猛烈攻擊。

隨即在下個週末，蔡英文請幕僚們到家中緊急重新制定政策。

蔡英文絕對不允許民進黨再有第2次失敗。

「謙卑、謙卑、再謙卑。」

能確實遵守總統當選演說中的這句話，是政權安定的關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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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關 ]   朝日特派員視角「蔡英文和台灣」[朝日新聞,鵜飼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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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國外交部稱釣魚台為＂中國台灣＂固有領土 ]

中國一直以

“釣魚島（即尖閣諸島）是台灣的一部分，而台灣是中國的一部分，

所以釣魚島也屬於中國”

這樣的邏輯來主張對尖閣的所有權。

而現在台灣與日本握手言和，無論如何中國也難以接受吧。

[ 相關 ]  日台漁業協定的衝擊[ 朝日新聞,鵜飼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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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國民黨中國對台治權法源 —

係盟軍統帥麥克阿瑟第一號命令委託入台接受日軍投降  ]

[ 國民黨中華民國 ??? ]

中華民國對台治權法源，

係盟軍統帥麥克阿瑟第一號命令委託入台接受日軍投降，

不是授予統治權更非主權， 只是工廠警衛的角色，卻騙台灣人說是老闆。

1952年4月28日晚上10點30分授權的東京盟軍總部解散，

領土詐騙案就破局， 但台灣人沒出聲；

舊金山和約第六條雖給中華民國從台灣撤軍九十天的寬限，

其「治權」也在1952年7月28日就過期，卻賴著不走，

還和昔日仇人共匪密謀永久竊台。

[ 相關 ] 誰曾提案把台灣納入中華民國？ [ 沈建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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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檢驗民主的細節–戳破台灣民主法治假象]

馬英九政府面臨的問題正在擴大，

學生組織呼籲在台灣全島罷工停課，

更多的人到首都台北市參加抗議活動，

台灣是一個擁有2300萬人口的自治島嶼。

台灣的獨裁歷史、

以及

台灣與中國大陸之間令人不安的關係，

不斷崛起的中國認為台灣島是其領土的一部分，

必將與大陸實現統一。

貿易協議的一些爭議圍繞着一種擔憂，

那就是中國大陸可能會利用經濟來進一步強化對台灣的主權。

[ 相關 ] 台灣官方稱強制驅散抗議學生有理[ 紐約時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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