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禧一代是怎樣改變了中東

http://cn.tmagazine.com/books/20140902/t02arabes/zh-hant/

 

IRSHAD MANJI  2014年09月02日

2011年,把塔里爾廣場槍擊的視頻貼上網絡。

2011年,

把塔里爾廣場槍擊的視頻貼上網絡。

Ed Ou for The New York Times

 

千禧一代是怎樣改變了中東

=====================

在如今,

關於中東,你很難聽到什麼正面的說辭。

 

此外,胡安·科爾 (Juan Cole)可不是一般的觀察家。

 

他是密歇根大學的歷史教授,

也是既高產又受歡迎的時事博客寫手。

 

他是美國人,

但童年時期曾經在法國和埃塞俄比亞生活過。

 

他是個左傾的理想主義者,

比那些陰沉沉的「佔領者」們要樂觀得多。

 

他是個世界主義者,還經常和20多歲的人打交道,

他的新書《新阿拉伯人》(The New Arabs)中

有很多注釋是數碼一代根本不需要的,

所以更像是對嬰兒潮一代發表的講演

——你不知道什麼叫「肉體空間」

(meatspace,來自賽博朋克和科幻小說術語,

指和「網絡世界」「虛擬世界」相對的「現實世界」——譯註)?

 

接着往下讀。

 

《新阿拉伯人》按時間順序記載了

發生在埃及、突尼斯和利比亞激動人心的青年反抗運動。

 

一開始,科爾的觀點有些矛盾,

「互聯網的崛起在這些社會運動中所起的作用,

或許並不像某些西方媒體所報道的那樣重要,」他指出。

 

科爾認為,

抗議者們要求政府更有責任感,

而網絡也確實極大地擴展了他們的影響力,

為他們帶來更多共鳴。

 

就拿已經成為典型的

穆罕默德·布瓦吉吉(Mohamed Bouazizi)的故事來說吧。

這個突尼斯年輕人被政府官員敲詐和掌摑,

於是在當地市政廳門前自焚,成為起義的導火線。

 

互聯網迅速放大了布瓦吉吉的神話,說他是大學畢業生,

這會令一個受過教育的下層社會成員覺得他是自己人,

想繼承他的事業。

 

事實上,

由於貧窮,布瓦吉吉連中學都沒念完。

 

他的名字也不是穆罕默德,而是塔里克(Tarek)。

啊,這就是社交媒體的洗腦力量。

不過,

科爾編織了一張更大的網絡,互聯網只是其中一環。

他的網絡是一個巨大的挑戰

——要描繪出過去十年內突尼斯、埃及和利比亞爆發的各種騷亂。

 

罷工、麵包短缺、缺水、通貨膨脹、失業

——這一切都落在渴望個人自治與政治自由的一代人頭上。

這些事件令這本書充滿混亂。

 

熱衷政治的讀者會心滿意足,而其他讀者則需要耐心。

但是科爾最終還是做到了。

 

他描述了那些站在最前列去保護埃及抗議者的人們,

這是激動人心的多元主義,這個部分也格外生動。

 

埃及信奉基督教的年輕人為他們的穆斯林夥伴充當保鏢,

因為他們知道穆斯林在周五要匍匐禮拜

——這是他們走上街頭抗議的序曲

——而穆斯林們都低着頭,軍警會攻擊他們。

 

足球流氓們有了新的的活動:

在塔里爾廣場附近保護抗議者。

 

穆斯林兄弟會也去保護他們世俗的朋友,

特別是在有些失去工作的導遊

騎着駱駝徑直衝進行動分子人群的那一天。

 

這本書對利比亞的報道也很精彩。

 

年輕的利比亞人目睹了突尼斯與埃及的革命狂熱,

也想趁機利用世界的關注。

 

他們把網絡智慧和老式的議會遊說結合起來,

保證利比亞上空有了禁飛區。

 

卡扎菲的一個兒子關閉了互聯網,

但他被人們的智慧擊敗了。

 

不同政見者們用手機撥打一個特殊的號碼,

可以自動把他們的語音信息傳到Twitter上去。

 

但最後,

還是發生在農田、工廠與小巷中的抗議行動

導致了卡扎菲和同黨的下台。

 

穆斯林的齋月也沒有導致事態停止。

 

日落後,人們就有機會補充食物和武器。

 

晚禱成了「起義的信號」,

 

甚至那些密謀讓伊斯蘭教與政府分離的人們也遵守這個信號。

 

至於社交網絡上那些「贊」和「分享」,

科爾的書表明,革命最重要的勝利都是現實社會中的努力所帶來的

——也就是我們前面所說的「肉體空間」。

 

但是勝利到什麼程度呢?

中東真的改頭換面了嗎?

 

突尼斯的情況可以提供線索。

 

起義之後,「成立了100多個新政黨」。

相反,之前的政權「只允許八個政黨存在」。

 

這些政黨將會很忙。

 

一個「有名的」突尼斯說唱歌手支持伊斯蘭教法。

 

一個「著名知識分子」鄙視伊斯蘭教法,

稱其是猶太教的產物,是拙劣的模仿品。

一個教師指出:「現在我們必須學習民主。」

 

對於一個受困於當下滿足感的時代來說,

這堪稱異端的智慧。

==========================================================

《新阿拉伯人——千禧一代是怎樣改變了中東地區》

胡安·科爾

348頁,西蒙與舒斯特出版社,26美元。

——————————————————————————————

Irshad Manji 是《安拉,自由與愛》(Allah, Liberty and Love)一書的作者,

紐約大學羅伯特·F瓦格納公共服務研究生院道德勇氣項目的指導者。

本文最初發表於2014年8月24日。

================================================================

1969年  2011年 42年 利比亞狂人 格達費 ]

1951年12月24日利比亞脫離意大利統治獨立,

建立了在伊德里斯國王領導下的聯合王國。

———–

但是自從卡扎菲上校在1969年發動政變奪取政權之後,

利比亞只紀念卡扎菲上台的日子。

2011年12月24日42年來的首次獨立日慶祝活動

 

[相關] 利比亞42年來首次舉行獨立日紀念[ BBC ]

=============================================================

[ 阿拉伯之春,茉莉花革命 狂人格達費  台灣政戰學校遠朋班 ]

這股二十一世紀初掀起的伊斯蘭世界人民革命風潮,

正在清理二十世紀末被掃進歷史垃圾堆的獨裁政權。

美蘇兩大陣營冷戰對峙的年代

一些第三世界國家的青壯派軍人,

被送到美國的忠貞盟邦受訓,

成為西方世界對抗共產主義擴張的尖兵。

例如

利比亞狂人格達費早年曾到台灣政戰學校遠朋班研習。

這些青壯軍人回到了自己的國家,部分人開始結盟串連,羽翼漸豐,

最後以政變手段打倒了舊勢力,成為新的執政者。

——————

[相關] 中國在非洲搶資源 在台灣買人心

============================================================

阿拉伯世界還未打破百年歷史魔咒

2014年08月12日

http://cn.nytimes.com/opinion/20140812/c12nasr/print/zh-hant/

瓦利·R·納斯爾(Vali R. Nasr)是約翰·霍普金斯大學

高級國際研究院(School of Advanced International Studies)院長。

瓦利·R·納斯爾

 

阿拉伯世界還未打破百年歷史魔咒

===========================

美國猶豫地重返伊拉克戰場的行動,

雖然讓人聯想起美國在那裡未了結的事務,

但也給人們一個十足的提醒:

在奧斯曼帝國崩潰一個世紀之後,

阿拉伯世界仍在試圖釐清那個帝國未了結的事務。

 

第一次世界大戰後,

該地區的阿拉伯人沒有被給予一個

能在其上構建穩定運轉國家的合適基礎。

 

在更近的幾十年中,

他們自己的這類嘗試基本上都不成功。

 

這些痛苦的事實現在正在伊拉克最明顯地表現出來,

宗派主義已抵消了美國在那片土地上

強行移植多元化民主制度的所有過去的努力,

那片土地被長期的積怨和不平等,

以及部落認同和暴力變得貧瘠。

 

阿拉伯世界今天的格局,

是英國外交官馬克·西克斯爵士(Sir Mark Sykes)

和其法國同行弗朗索瓦·喬治-皮科(François Georges-Picot)

於1916年所繪版圖的產物,

這一格局被1919年的凡爾賽條約合法化。

 

接下來是歐洲對僅在名義上獨立的阿拉伯國家的統治;

讓這些國家自那時起就為合法性問題而鬥爭。

 

歐洲人走後,

隨之而來的是獨裁者們,

他們大談民族主義,但卻未能說服自己的國民,

他們是國家事務的重要參與者。

 

這是因為隨意劃定的邊界讓這些新的阿拉伯國家面臨持續不斷的內部衝突,

衝突來自部落和宗派之間的爭奪。

 

這些國家的領導人雖然講着現代民族主義的語言,

但他們的國家從來沒有完全統一。

 

所以,他們轉向用一個部落或宗派統治其他部落和宗派的方法。

 

與此相比,奧斯曼帝國反而知道如何管理多樣化。

 

他們的多中心模式奉行了一種原始的多元性,

把政治作為不同的部落和宗派社區尋求一種可行平衡的事業。

 

儘管存在分歧,

但這些社區那時比現在能更多地容納他人,

讓彼此共存。

 

在阿拉伯之春失敗、

伊斯蘭好戰勢力漸佔優勢之際,

我們正在看到部落和宗派分歧的新爆發。

 

這是非國家運動所構成挑戰的真正根源,

這些運動企圖在無人管治的地區形成影子政府。

 

我們以前看到過這種情況,

在黎巴嫩、利比亞,以及巴勒斯坦地區。

 

伊拉克與敘利亞伊斯蘭國雖然讓外人感到很可怕,

而且毒害性更大,但它只不過是一個最新的例子,

而且不是完全獨創的。

 

一些部落和伊斯蘭狂熱分子組成的聯盟

上一次改變了阿拉伯世界的版圖是在1925年,

當時阿卜杜勒·阿齊茲·伊本·沙特(Abdul Aziz Ibn Saud)的清教徒式的伊赫萬(Ikhwan)勇士

席捲了阿拉伯半島,創建了一個新的伊斯蘭國家,

這個國家仍以他的名字命名。

 

帝國主義統治走到盡頭時,

在阿拉伯世界佔主導地位的想法是統一的阿拉伯民族主義。

 

這個想法讓民眾為之神往,

但只得到埃及、伊拉克和敘利亞的口頭支持,

因為他們正努力在他們不同的宗派和部落基礎上塑造各自的國家認同。

 

當阿拉伯民族主義最終失去了光澤之後,

另一種想像中的想法,即伊斯蘭主義取代了它。

 

雖然這個想法似乎比任何一個阿拉伯國家都大,

但它的凝聚力僅此而已。

 

遜尼派和什葉派雖然都接受伊斯蘭團結,

但在重大問題上有分歧:

哪個教派的歷史、宗教理論和法規應該定義伊斯蘭教,

哪個宗派是其領導。

 

如今,界定阿拉伯政治的是伊斯蘭主義和民族主義的一種混合。

這能解釋遜尼派和什葉派分裂的殘暴。

 

復興的宗教認同正在衝擊着民族國家的限定範圍,

設想這個範圍的基礎是世俗民族主義佔主導地位的假定。

 

在上個世紀的大部分時間,

獨裁統治防止了這種矛盾的惡化,

美國直到最近以前一直支持那種地區秩序。

 

但如今,阿拉伯獨裁政權以及讓其得以維持的秩序都失去了支柱,

首先是因為美國對伊拉克國家的極大打擊,再就是人民的反抗。

 

現在,整個一戰後的地區秩序受到極端分子的質疑,

他們把民粹主義、民族主義和反帝國主義融入了伊斯蘭教。

 

西方國家及其阿拉伯盟友在努力趕上來,

但做得還不好。

 

如今,

奧巴馬政府寧願把中東難以理解的政治

和無法解決的問題留給當地人去釐清。

 

但是,正在上演的事情對我們的歷史知識來說並不陌生,

也不完全是阿拉伯歷史和文化的產物。

 

這是歐洲在一個世紀前開啟的一個進程。

 

隨着偉大戰爭 (the Great War)而來的新民族主義只是在像歐洲這樣的地方深深扎了根,

因為歐洲新興民族國家的國界更符合自然的種族或語言的劃分。

 

這裡的教訓是,

美國可以用其軍事力量遏制現今阿拉伯世界格局中突然發作的暴力,

但不能解決根本問題。

 

那將需要一種允許真正的權力分享的憲法制度,

一種奧斯曼帝國的可行平衡的現代版本,

要在一個國家接一個國家的尺度上來做。

 

這樣做將會給阿拉伯世界帶來其未能在第一次世界大戰之後得到的和平。

 

這項工作更多地要由我們的外交官,

而不是我們的士兵來做。

 

我們可以從伊拉克開始,

希望那裡的成功將對這個地區也能有所幫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