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普當選讓外人驚見另一個美國

2016年11月10日

http://www.upmedia.mg/news_info.php?SerialNo=7208

※作者為中國流亡海外異議作家

余杰

川普勝出和希拉蕊失敗的原因在於,

川普看到城市的美國、精英的美國之外另一個美國:

鄉鎮的美國、憤怒的美國、被傷害和羞辱的美國。

(美聯社)

 

川普當選讓外人驚見另一個美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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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得我第一次關心美國大選,

是2000年在北京應邀參加美國駐華使館舉行的模擬投票,

在小布希和戈爾之戰中,我投票給小布希,在現場是少數派

—中國文化很自然地傾向大政府、大鍋飯、集體主義的民主黨,

大部分中國人若可投票選美國總統,一定會選民主黨。

 

有趣的是,那次選舉結果卻遲遲不能出爐,不僅當天沒有出來,

此後還僵持多日,險些造成美國歷史上沒有過的憲政危機,

最後由最高法院出馬裁決才得以解決。

 

轉眼16年過去了,我從青年進入中年,從北京遷居華府,

以一個政治流亡者和沒有投票權的「世界公民」的身份,

觀察今年這場驚心動魄的選戰。

 

這不是一場兩個候選人差別不大的選舉,

而是一場具有是非善惡抉擇的價值觀之戰。

 

川普勝選,讓我大大鬆了一口氣。

 

美國可以暫時避免繼續遭到

歐巴馬/柯林頓夫婦腐敗集團」之侵蝕,

至於川普能否像當年的雷根那樣讓美國重振雄風,

我不知道。

 

回想上個世紀八O年代雷根大獲全勝的時刻,

乃是今日所望塵莫及的:

川普並不具備雷根的人格魅力、道德修養和遼闊願景,

無法讓像雷根那樣讓我敬重和景仰;

同時,今日的美國民眾也缺乏那個時代的人

具有的正直、勇敢、熱情的精神氣質。

《紐約時報》在大選前夕終於承認,

歐巴馬的8年將希望變成了沮喪。

(湯森路透)

 

在華文社交媒體上,川普當選的消息引來一片哀嚎和辱罵,

宛如世界末日降臨。

 

中國人不瞭解美國,自然在情理之中,

因為中國沒有基本的新聞自由和資訊自由。

 

但資訊自由流通的台灣和香港也是如此,就讓我為之感嘆不已。

 

如何跟一邊倒地辱罵川普爲法西斯分子、瘋子、怪物的台灣朋友解釋

這場選戰的結果呢?

 

我嘗試用這樣一組比喻來說明:

如果說美國民主黨如同中國國民黨,歐巴馬如同馬英九,

希拉蕊如同洪秀柱,那麽川普就如同民進黨早期的抗爭者

—長期以來,民進黨被台灣的主流媒體妖魔化爲「暴徒」,

就如同川普被辱罵爲法西斯分子、瘋子和怪物一樣。

 

厭惡川普的人都不看川普的政綱

今年美國總統大選的一個重要特點是,

極端厭惡兩名候選人的選民從所未有地多,且幾乎旗鼓相當。

反對川普的人們聚焦於

川普被傳統媒體故意扭曲、抹掉上下文之後的一些出格言行,

如種族歧視和侮辱女性的言論、性騷擾事件等等。

 

一旦這種先見形成,人們便不再去關心川普的政治綱領,

而川普的政治綱領正是目前罹患重病的美國社會亟需的解藥。

 

美國社會走到今天這一步,可謂是越戰之後最大的危機:

國內經濟不振、種族矛盾重重、福利制度趨同於歐洲、

「政治正確」扼殺創見和生機,

在中俄聯盟和伊斯蘭恐怖主義的挑戰下節節敗退,

在國際社會毫不受尊重…

這一切就是歐巴馬和希拉蕊給美國帶來的「改變」。

 

用歌頌毛澤東的語言歌頌歐巴馬的極端左派媒體《紐約時報》,

在大選前夕終於承認,歐巴馬的8年將希望變成了沮喪,

有太多事情註定在還沒來得及變得更好之前變得更糟。

  人們失去了工作、儲蓄、房子。

一些人看向總統,看到了冷漠、無能、能力的不足。

而這其中的大多數人都不是徹頭徹尾的偏執狂。」

 

所以,對於很多選民來說,選擇希拉蕊就是選擇歐巴馬

—甚至是一個「更壞的歐巴馬」。

 

罵川普是法西斯分子、瘋子、怪物,是一種最愚蠢的做法,

並不能掩飾自己的無知。

 

此前,希拉蕊曾傲慢地將支持川普的支持者汙衊爲「傻瓜」

—其實,支持希拉蕊的人才是被民主黨洗腦的、

被人賣了還幫著數錢的「烏合之眾」。

 

比如,民主黨的歐巴馬醫保,看似照顧窮人,

卻加劇了保險業的壟斷狀態,讓大部分民眾的保險支出直線上漲,

而且剝奪了民眾的選擇權(自由消費權);

又比如,民主黨承諾大學免費,

但絕對不是民主黨自己拿錢出來幫年輕人支付學費,

而是大幅增稅,羊毛還是出在羊身上。

 

從審美的層面,我不喜歡川普的種種做派;

但從川普的政綱來看,我基本都贊同。

 

川普是華府政治圈和既得利益集團(包括某些共和黨高層)

的「圈外人」,惟有他敢於掀起一場美國的「反腐戰役」。

 

川普在共和黨總統林肯曾發表著名演講的葛底斯堡發表了11條政綱,

但左派一統天下的主流媒體的根本不予報道。

 

這些政綱中,有幾條對華府權貴開刀的重要內容:

起草一項憲法修正案,規定國會成員的任期有上限;

鑒於聯邦政府不斷膨脹(僱員多達四百多萬人),

所有政府部門停止招聘新的員工以削減開支

(軍隊,公共安全,公共健康部門除外);

所有白宮與國會官員離職五年之內不能擔任政治說客;

所有白宮與國會官員終身不能擔任其他國家政府的政治說客;

禁止其他國家的說客為美國大選籌款。

 

這些政策讓那些攻擊川普與俄國勾搭的謠言不攻自破,

更讓那些長期沉浸在腐敗之中的政客寢食難安。

 

在國內政策上,川普承諾:

取消所有歐巴馬頒佈的違憲的行政命令、備忘錄和法令,

恢復被歐巴馬破壞的三權分立體制;

開始最高法院大法官的篩選程式,

任命的大法官將會維護和保障美國憲法;

遣返大於兩百萬的非法移民罪犯,

倘若對方國家不願意接收,

則取消對方國家國民到美國的簽證;

暫停從有恐怖主義傾向的、且移民審查失效的國家接受移民,

所有來美國的移民必須接受嚴格審查;

恢復國家安全法案,減少國際協防支出,增加軍事投入,

重建軍力等。

 

其中的很多政策都跟當年的雷根有相似之處。

 

重病要下猛藥,身在既得利益圈內的政治家不敢下猛藥,

這正是川普在黨內初選中戰勝其他建制派的共和黨候選人的原因。

 

川普有一種安徒生童話《皇帝的新裝》中說出

「皇帝什麽都沒有穿」真相的孩子那樣的直覺。

 

一左遮百醜?自我羞辱的傳統媒體和精英集團

大選結果出爐後,我在臉書上發現,

很多平時看上去很聰明的中港台三地的朋友,

爲希拉蕊落後如喪考妣。

 

比如,台灣學者、政治活動人士范雲在臉書上說,

希拉蕊的失敗說明女人參政難。

 

我爲這種幼稚的看法大吃一驚:

希拉蕊被美國選民拋棄,不是因為她是女性,

而是因為她是腐敗分子、她是叛國罪嫌疑人。

 

與希拉蕊電郵門及柯林頓基金會案件有關的知情人和調查者,

先後已經有十多人死於非命,一旦背後的真相水落石出,

一定比《紙牌屋》還要黑暗、邪惡、血腥。

 

很多美國人認為,

希拉蕊不應該成為總統候選人,而應當進監獄。

 

然而,對於很多左派知識分子來說,一左就可遮百醜。

大選結果出爐,跌破所有人眼鏡。

(湯森路透)

 

一般到美國旅行的外國人,甚至在美國念過名校的外國人,

大概都只到過美國的大城市,以為大城市是美國的全部。

 

美國的數十個都會區,占全國領土面積的三十分之一,

擁有接近一半的人口,

政府機關、跨國公司、大學、媒體、華爾街、好萊塢和迪士尼

都集中在這些大城市,城市中上層人士形成了一個精英階階層。

希拉蕊就是他們的代表。他們擁抱全球化,

因為他們是全球化的受益者;晚近30年來,

他們形塑了一套似乎堅不可摧的「政治正確」的文化,

在其保護下生活在圍城之中。

 

媒體和大學是左派思想的搖籃。

對於虛假而頑劣的左派思想,

香港有一批清醒過來的年輕人發明了「左膠」

這個帶有貶義的詞語形容之。

 

那些沒有在共產國家受專制暴政折磨的人,

很難擺脫「左膠」的誘惑,

以為「左」自動地代表著理想主義、代表著平等和正義,

殊不知這是一條哈耶克所說的「走向奴役之路」。

 

都會區永遠是民主黨的票倉,

比如紐約、波士頓、芝加哥、西雅圖、舊金山和洛杉磯

(甚至整個加州)。

 

比如,我居住維吉尼亞州,弗吉尼亞北部

幾個鄰近華府的郡與馬里蘭南部幾個鄰近華府的郡,

跟華府一起構成「大華府地區」,近年來該地區始終投給民主黨。

 

由於北維州幾郡的人口(主要是外來移民)猛增,

居然將傳統上傾向共和黨的整個維吉尼亞裹挾成民主黨的版圖。

 

傳統媒體作為城市文化的代表,本身受到財團控制。

 

加之傳統媒體進入日薄西山的黃昏期,經營困難,

非常渴望競選經費注入廣告,趁機發財。

希拉蕊投入數十億美金,川普卻著力於不花錢的社交媒體臉書、

推特等,自然讓傳統媒體對兩人產生強烈的親疏區別。

 

於是,傳統媒體完全放棄新聞業者的專業水準以及客觀中立性,

不惜使用任何手段吹捧希拉蕊、抹黑川普。

 

在美國最大的一百家報紙中,居然只有兩家挺川普,

這在美國總統競選的歷史上,可謂前所未聞。

 

傳統的極左派媒體如《紐約時報》、CNN等,

選前發表一看就知道是假造得來的民調:

希拉蕊支持率九成,川普一成。

 

在川普已獲得276票、篤定當選之後,

《紐約時報》網站上仍然指出,川普的獲勝率是九成五,

此數字停留了十多個小時。

 

有百年歷史和聲譽的《紐約時報》令人遺憾地

走上了台灣《中國時報》和

中國《環球時報》的「說謊者」的不歸路。

 

這次選舉中的主流媒體及其主持的民調,

全都名譽掃地、完全喪失公信力。

 

與之形成鮮明對比的是,

川普在社交媒體風生水起,擁有極高人氣。

 

川普的勝利顯示,如今真正具有影響力和動員力的,

不再是傳統媒體,而是社交媒體,社交媒體的新時代已然來臨。

 

再比如,

若干影視體育、明星高調參加希拉蕊造勢活動,

並發表攻擊川普的言論,以顯示「政治正確」。

 

他們發誓說,若川普當選,美國不再是他們愛的美國,

他們要移民加拿大(當然不是墨西哥)。

 

如今,我們可以觀察他們是否真的離開美國。

 

更有諷刺性的是,這些明星宣稱自己是左派,

卻揮金如土、鮮衣怒馬;強調環保理念,卻奢華無度,

個人的能源消耗量是平均水準的數百倍。

 

他們跟民主黨一樣都是偽君子。

但無論他們如何賣力助選,仍未能幫助希拉蕊獲勝。

 

另一個美國:鄉鎮的美國和福音派基督徒

川普一口氣拿下多個關鍵的「搖擺州」,

如佛羅里達、俄亥俄、北卡等,

甚至一舉拿下多年來民主黨苦心經營的票倉,

如賓夕法尼亞、威斯康辛、密西根、艾奧瓦等。

川普勝出和希拉蕊失敗的原因在於,

川普看到城市的美國、精英的美國之外另一個美國:

鄉鎮的美國、憤怒的美國、被傷害和羞辱的美國。

 

這個美國是被美國主流媒體和外人所忽略的美國。

 

長期以來,世界對美國存在嚴重誤讀,

這一次美國之外的人們很難理解川普為什麼會勝選

—對於他們不理解的東西,便統統用「民粹主義」否定之,

這是一個「方便法門」。

 

大選前夕,《紐約時報》有一篇很有趣的報道:

出身於賓夕法尼亞一個藍領工人家庭的現任副總統拜登,

與夫人來到鋼鐵工業重鎮匹茲堡地區,

動員鋼鐵工會的會員投票給希拉蕊。

 

然而,到場的卻只有一百多人。

與此同時,川普的每場集會都有超過一萬人參加。

為什麼工人不買傳統上支持工會的民主黨的賬呢?

 

原因很簡單:

是誰讓中國的鋼鐵傾銷美國的?

不正是柯林頓政府嗎?

 

這次大選對於生活在鄉鎮和衰敗的工業區的藍領工人來說,

是一場生存權之戰。

 

片面的全球化讓他們成為受害者,他們失去了傳統的生活方式,

失去了工作的機會。

 

而民主黨寬鬆的移民政策,

以及大量湧入美國的、超過兩千萬的非法移民,

更讓這個群體雪上加霜。

 

他們無法通過主流媒體發聲,選票成了最後的抗爭手段。

川普當選,在全美各地引發激烈的抗議。

(湯森路透)

 

在鄉鎮的美國,還有另一群基數巨大的民眾,

他們不是爲生存而戰,而是爲價值觀而戰。

 

他們就是占美國總人口近三分之一的福音派基督徒,

他們分佈在中部和南部的「聖經帶」上。

在上一次選舉中,

福音派基督徒不願投票給作為異端教派摩門教教徒的羅姆尼;

但這一次,希拉蕊激進的、否定跟基督教信仰有關的

社會倫理價值的政綱,深深刺激了福音派群體,他們廣泛動員,

投票率相當高

—他們雖然也不認同川普某些粗俗的語言

和不符合基督徒道德規範的生活方式,但他們權衡利弊之後,

知道必須兩害相權取其輕。

 

福音派基督徒在投票之前,

一般會詳細對比兩名候選人在一些重要議題上的立場,

以下是美國主流教會幫助會友整理出來的參考資料,

清晰地呈現出兩名候選人尖銳對立的價值觀:

川普的立場顯然更接近主流福音派教會的態度。

力量雄厚的福音派基督徒掀起的價值觀之戰,

是選戰中最有活力的部分。

 

以我自己所在的華人教會而論,在近兩百名會友中,

有一半多的人有投票權,九成以上都投給了川普。

 

川普政府的新亞洲戰略及對台海局勢的影響

川普執政後,美國的內政和外交政策必然會有大幅調整。

 

亞太地區的國家,

大都非常關心歐巴馬和希拉蕊推行的「重返亞洲戰略」前景如何。

 

實際上,

歐巴馬和希拉蕊的「重返亞洲戰略」已經破產,

該強硬的地方不夠強硬,該放手的時候的不願放手,

寬嚴皆誤,致使菲律賓、馬來西亞、緬甸等國再度投向中國的懷抱。

 

川普將執行新的亞太戰略。

首先,他將從經濟層面上對中共實行釜底抽薪,

他在競選中宣稱,上任的第一天就要標定中國為「匯率操縱國」,

對「中國製造」徵收高額關稅,

並嚴厲懲罰中國長期以來肆無忌憚地竊取美國的智慧產權的行為

(歐巴馬政府對此一籌莫展)。

 

川普清楚地知道,在經濟貿易上,中國對美國的需要,

遠遠大於美國對中國的需要。

 

美國可以捨棄中國市場,

也可以將中國這個國際工廠換成墨西哥或越南、印尼、印度等

其他亞洲國家,對美國而言只是皮肉之傷;

而中國一旦失去美國市場,經濟崩盤指日可待,那就是滅頂之災。

 

六四以後,中共的統治合法性早已失去了意識形態根基,

只剩下經濟增長,

以「先富起來」的口號籠絡 作為利益共同體的中產階級

—中國的中產階級不是推動民主的中堅力量,

反倒是中共政權的支持者,因為他們與之「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一旦中國經濟發展停滯,民眾就會放棄對中共的忍耐。

 

因此,川普在經濟上打擊中國,

遠比苦口婆心地規勸中國改善人權狀況更有效,

而此前中國從來都對人權領域的建議和批評「如風過耳」。

 

川普的設想若成為現實,

中國原本搖搖欲墜的經濟將遭受重創,中共的垮台將大大加速。

川普的亞太戰略是,

不再讓美國充當全職的保姆和保鏢。

(湯森路透)

 

其次,若川普延續當年雷根的政策,想重現雷根的輝煌,

台灣在其外交版圖上地位不僅不會降低,反倒會大幅提升。

 

雷根因終結蘇聯政權、推倒了柏林牆而名垂青史,

若川普有此野心(儘管他說不會致力於用武力推翻他國政權,

但「不戰而勝」式的「和平演變」是可行的),

在整理國內政治經濟難題的同時,

他會在重要性已然超過歐洲的亞太地區投入美國的相當實力。

 

川普的亞太戰略是,不再讓美國充當全職的保姆和保鏢,

而讓亞洲先進民主國家「男兒當自強」。

 

用川普的高級國防顧問在大選日發表的文章中的說法,

就是放手讓亞洲的盟友(如日本、韓國、台灣)發展軍力,

放寬對這些國家的高科技武器銷售的限制。

 

美國不必免費給別國當保鏢

——這樣做,不僅未能得到起碼的感激和尊重,

還要遭受該國國內左派勢力的辱罵和仇恨。

 

美國可以從旁提供協助,

但任何一個國家都不能將美國當作無償的志工,

 

任何一個國家都應當有意志和勇氣捍衛自身安全。

 

那麽,對於台灣來說,這是一次提升國防戰力,

與亞洲各民主國家共同建構安全網絡的契機。

 

台灣應當抓住這個契機,與川普政府頻繁互動,

大膽地、大步地走出中國陰影,走向蔚藍色的太平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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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關 ]  川普當選讓外人驚見另一個美國[ 余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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圍繞柯林頓基金會上演的那些權力鬥爭肥皂劇

2016年10月28日

http://cn.nytstyle.com/international/20161028/bill-hillary-clinton-foundation-wikileaks/zh-hant/

STEVE EDER, AMY CHOZICK

本月,希拉蕊·柯林頓競選團隊的主席約翰·D·波德斯塔在飛往邁阿密期間與柯林頓的顧問胡瑪·阿貝丁交談。

Doug Mills/The New York Times

本月,希拉蕊·柯林頓競選團隊的主席

約翰·D·波德斯塔在飛往邁阿密期間

與柯林頓的顧問胡瑪·阿貝丁交談。

 

圍繞柯林頓基金會上演的那些權力鬥爭肥皂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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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希拉蕊·柯林頓(Hillary Clinton)宣布

她將再次競選總統之前的那幾年裡,

其高級助手在內部郵件中曾對

柯林頓基金會(Clinton Foundation)

收到的外國捐贈以及比爾·柯林頓(Bill Clinton)

個人的營利性項目可能對她的政治前途產生的影響深表擔憂。

 

相關郵件落到了駭客手中,

並於本月由維基解密(WikiLeaks)分批公之於眾。

從郵件中還可以看出,

為盡量降低在基金會出現潛在衝突的可能性而採取的舉措,

在助手們以及希拉蕊·柯林頓的家人中間

引發了怎樣的權力紛爭和內鬥。

比爾·柯林頓的高級助手道格拉斯·J·班德(Douglas J. Band)

曾在一封郵件中指出,基金會的一些外國捐贈者

為這位前總統帶來過個人收入,

他還「從他們那裡收到了許多昂貴的禮物」。

 

切爾西·柯林頓(Chelsea Clinton)則指責她父親的助手:

「私下裡從我父母那裡拿走了大把的錢」;

在基金會舉辦活動期間「爭相」為自己的生意招攬客戶;

甚至曾在她的辦公室主任的電腦上安裝間諜軟件。

 

另一封郵件顯示,希拉蕊·柯林頓曾應摩洛哥國王的要求,

答應出席柯林頓基金會在摩洛哥舉辦的一場活動,

而後者此前承諾為基金會捐款1200萬美元。

 

她的助手擔心這看起來不大好,

因為她當時剛剛開始大張旗鼓地參加總統競選。

 

「她製造了這個爛攤子,她知道這一點,」

希拉蕊·柯林頓的親密助手胡瑪·阿貝丁(Huma Abedin)

在2015年1月的一封郵件中這樣提及她。

數月來,柯林頓夫婦一直在為自家的基金會辯護,

他們曾公開宣布:

在希拉蕊·柯林頓擔任國務卿期間,

基金會的透明度遠遠高出法律的要求。

這些郵件來自約翰·D·波德斯塔(John D.Podesta)的郵箱,

他曾在柯林頓基金會擔任領導角色,

目前是希拉蕊·柯林頓的競選主席。

共和黨人認為希拉蕊·柯林頓曾給基金會的捐贈者幫忙,

但郵件中並不含有支持這一觀點的證據。

不過,透過這些郵件的確可以看出,

柯林頓夫婦的一些心腹顧問對基金會以及比爾·柯林頓本人

收到的數以百萬美元計的捐款,

以及他們如何才能避免讓希拉蕊·柯林頓

因為這些捐款而招致批評深感擔憂。

「他們明年還打算搞大的活動嗎?」

希拉蕊·柯林頓於去年啟動競選活動後不久,

她的競選經理羅比·莫克(Robby Mook)曾問及基金會的情況。

「在2016年,那些活動能不能縮小規模、保持低調?」

基金會成立於1997年,當時比爾·柯林頓還在任上,

迄今已經募集了大約20億美元資金,

在世界各地資助了許多項目,其成就包括幫助非洲農民提高產量,

讓海地人從2010年的一場毀滅性地震中恢復過來,

以及為數百萬人提供獲得更便宜的HIV/AIDS治療藥物的渠道等等。

比爾·柯林頓的一些幕僚追隨著他,從白宮到了基金會,

而這些郵件讓世人難得地看到了多年後上演的一出肥皂劇

——那時,與柯林頓夫婦關係密切的人覺得自己的權力受到了威脅。

「這是本週第三次了,她去找她老爸,

說服他改變決定或者讓自己插一腳,」2011年,

比爾·柯林頓的老助手班德在郵件中這樣提及切爾西·柯林頓。

 

那會兒,她剛剛開始在柯林頓基金會發揮影響力,

懷疑班德等人試圖利用基金會為個人牟利,

還指責他父親的私人辦公室裡的一個助手曾安裝間諜軟件。

週二公布的郵件包含一份來自班德的備忘錄,

從內容看基本是就班德為基金會以及比爾·柯林頓

個人所做的工作進行辯護,儘管他當時正致力於

讓自己的政治諮詢公司Teneo發展壯大。

這份備忘錄指出,基金會的一些捐贈者的確在之前

是Teneo的客戶,但班德和Teneo也幫助基金會從個人捐贈者、

外國捐贈者和企業捐贈者那裡募集了數千萬美元善款,

而且沒有收取傭金。

班德還指出了他發展的一些捐贈者

是如何付錢給比爾·柯林頓本人,

請他去發表演講或者做其他工作的。

勞瑞特國際大學聯盟(Laureate International Universities)

便是此類捐贈者之一,

這家總部位於巴爾的摩的營利性教育公司

曾向比爾·柯林頓支付每年350萬美元的費用,

請他「提供建議」並擔任名譽主席,班德寫道。

在另一封郵件中,班德提及比爾·柯林頓甚至

收取了來自一些捐贈者的禮物。

當切爾西·柯林頓幫助僱用了一家外部律所

來審計柯林頓基金會的運營情況時,局面變得極為緊張。

 

一些受訪者告訴審計小組,

捐贈者「可能希望以禮物換取相應的回報」。

審計人員建議基金會

「應該確保所有捐贈者都受到適當的審查,

並確保不會為了回報捐贈者而向其提供相應的不當好處」。

 

事實證明這一建議頗具遠見:

相關方面果然對希拉蕊·柯林頓進行了嚴厲的審視,

看基金會的捐助者是否獲取了通向她領導下的

國務院的特殊渠道,或其他回報。

 

基金會在今年8月宣布,如果希拉蕊·柯林頓入主白宮,

它將不再接受外國的捐贈。

 

希拉蕊·柯林頓駁斥說,

指向基金會的批評背後隱藏著政治動機。

 

柯林頓競選團隊的發言人格倫·卡普林(Glen Caplin)

拒絕證實這些郵件的真實性,但表示,

此次入侵是俄羅斯政府以網路攻擊影響美國大選,

為共和黨總統提名人唐納德·川普(Donald Trump)助陣的部分努力。

 

班德的公司發表聲明稱:

「Teneo致力於鼓勵客戶在適當的情況下支持柯林頓基金會,

因為它在世界各地做著各種慈善工作。

 

它還明確指出,

Teneo從未藉此獲得任何經濟利益或者任何形式的好處。」

在幕後,希拉蕊·柯林頓的助手們

想方設法地把她與公眾眼中基金會的一些不良募款做法切割開。

在2014年10月的一封郵件中,

莫克曾問起希拉蕊·柯林頓的名字是否會在基金會的活動中被用到,

該機構的正式名稱為比爾、希拉蕊和切爾西·柯林頓基金會

(Bill, Hillary & Chelsea Clinton Foundation)。

 

「這會引來媒體的密切關注,

而她會被揪出來為發生的事情負責,」他寫道。

下一年裡,在希拉蕊·柯林頓即將宣布參選之際,

她的律師兼高級助手謝裡爾·D·米爾斯(Cheryl D. Mills)

說自己和希拉蕊·柯林頓討論過為了調整她和基金會的關係

而要採取的各種「步驟」,包括她從基金會董事會辭職。

 

到了2015年秋天,

希拉蕊·柯林頓的助手對她回應外國捐助者問題時的措辭

進行了微調。

「作為總統,我不會允許在自己服務於美國人民的工作

和基金會的慈善事業之間出現衝突,」

助手們建議希拉蕊·柯林頓在即將到來的一場辯論中這樣說。

 

希拉蕊·柯林頓的顧問們認為他們必須解決掉一些

時不時就會出現的麻煩,

而這些郵件讓外界得以一窺這些麻煩的真面目。

希拉蕊·柯林頓最終沒去參加遭到阿貝丁抱怨的那場基金會

在摩洛哥舉辦的活動;不過她的丈夫和女兒去了。

目前尚不清楚摩洛哥國王是否捐出了他承諾過的1200萬美元善款;

他目前不在基金會的捐贈者名單中。

 

2011年,身為比爾克·林頓老友的基金會時任

首席執行官、白宮前法律顧問布魯斯·R·林賽

(Bruce R. Lindsey)中風後,波德斯塔曾在基金會擔任領導角色。

波德斯塔在基金會的職務,

再加上他後來作為希拉蕊·柯林頓競選團隊主席的身份,

使得他深度介入了這兩個組織的內部事務,

進而自然而然地捲入了切爾西·柯林頓

與她父親的高級助手之間的微妙角力。

 

希拉蕊·柯林頓的母親多蘿西·羅德姆(Dorothy Rodham)

於2011年去世那天,切爾西·柯林頓給波德斯塔發了郵件。

「道格打來電話,對我父親大喊大叫,問他怎麼能這麼做,」

她說道,顯然是指對基金會進行內部審查一事。

「我母親筋疲力盡,我們都感到心碎,但我們需要一個策略,

我父親需要建議與忠告。」

班德稱,郵件中所描繪的那次通話從未發生過。

幫助比爾·柯林頓創辦了這個基金會的班德

顯然對切爾西·柯林頓感到惱火,因為後者不斷暗示,

班德藉著為她父親工作的便利充實了自己的腰包。

 

切爾西·柯林頓有時會使用「黛安·雷諾茲」(Diane Reynolds)

這個化名入住酒店,當她在2012年1月使用這個名字

給班德發去一封表揚郵件時,班德把郵件轉給了波德斯塔和米爾斯。

 

「就像人們常說的,蘋果落地,離樹不遠,」他寫道。

 

「她一邊送上一個甜棗兒,一邊明裡暗裡地捅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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