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二八想念阿都拉

二二八想念阿都拉

 

http://tw.nextmedia.com/applenews/article/art_id/33218401/IssueID/20110302

 

(張宏久)

2011年 03月02日

歷史事件如此複雜,

但是,

追求自由的進程雷同性竟如此之高。

 

利比亞政局動盪,

示威的群眾冒著生命危險,

只為了維護人性的尊嚴,

在歷史的關鍵點中選擇出席。

我心中一直惦記著:

阿都拉也走上街頭了嗎?

阿都拉是三年前我到利比亞自助旅遊時認識的。

他是往返突尼西亞和利比亞的小型巴士司機,

講一口流利的美式英文,

因為曾留學美國,並在美娶妻生子。

他在美國對利比亞進行經濟制裁後回國探親,

從此無法返回美國,被迫拋棄妻兒,

而知識份子在利比亞是受到打壓的,

覓職不易,所以他只好當起司機。

在人前,

他贊利比亞政府英明;

當其他乘客都下車後,

他對著我大罵利比亞領導人格達費,

說格達費毀了利比亞。

自由是靠人民爭取

 

怎麼樣的社會

使人民不敢公開表達對國家領導人的不滿?

在高壓的政治環境,

批評領導人或碰觸政治禁忌,

隨時會惹禍上身。

在台灣,

「二二八」在90年代以前仍是政治禁忌,

經過多年的努力,

總算成為國定假日,

人民可以自由討論及提出政治訴求。

然而,

過程中這是多少人

犧牲性命與自由換來的,

陳文成博士就是這樣的例子,

1981年他從美國返台探親,

被警備總部約談,

後來卻發現陳屍於台大。

他的死至今仍是留學生

口耳相傳的恐怖回憶,

卻也是促使執政者不得不退讓的癥結之一。

我的母親陳婉真

早年因為寫文章以及參與黨外運動,

遭國民黨列入黑名單長期無法歸國。

成功闖關回到台灣後,

她又因預備內亂罪而被捕入獄。

童年的我害怕穿制服的人,

因為我認為他們是來捉母親的,

更十分抗拒母親對當局的挑戰,

因為這樣的行動非但難以成功,

也讓我無法和一般人一樣平安的成長。

不過,

隨著年齡的增長,

我漸漸醒悟到,

今日我所享有的自由,

是靠很多人爭取而來的。

集權者不會輕易釋放權力,

唯有人民在不斷對統治階級的挑戰中,

改變才成為可能。

爭取民主的努力不是一朝一夕就能達成。

 

64年後的2月28日,

台灣的上空風和日麗,

「二二八」成了追求自主、

反對集權統治的象徵;

一如當年我們的前輩所追求的價值一樣,

中東和北非的示威群眾

此時開始走上街頭,

利比亞卻遭遇了空前未有的鎮壓。

我想到為了生存

用兩種面貌示人的利比亞司機阿都拉,

我深信他必定已經走上了歷史的前端。

 

作者為美國柏克萊加州大學社會學博士生

 

——————————————————————————————–

64年後的2月28日

發佈留言

發佈留言必須填寫的電子郵件地址不會公開。 必填欄位標示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