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投資催生非洲新加坡?

2015年 11月 2日

http://www.bbc.com/zhongwen/trad/fooc/2015/11/151102_fooc_chinese_ivestment_djibouti

(撰稿:蘇平,責編:董樂)

BBC詹姆斯·傑弗裏(James Jeffrey)

Image caption 吉布提戰略位置重要,

有美國在非洲最大的永久軍事基地

 

記者來鴻:

中國投資催生非洲新加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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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布提地理位置得天獨厚,不僅有豐富多樣的文化,

也有重要的戰略地位和顯著的商貿優勢。

 

近年來,中國在這裏大手筆投資。

 

吉布提政府決心將國家建成迪拜或者新加坡一樣的重要港口,

成為東非的商業樞紐,亞洲通往非洲的門戶。

 

不過也有當地人擔心,發展過程中會失去些什麼呢?

 

「這個地方很奇怪,真的!」

吉布提鄰國埃塞俄比亞的英國大使館院內,

一位外交官在家裏一邊喝茶、一邊這樣告訴我。

 

她還說,

「吉布提戰略位置也相當重要。我搞不懂,關於吉布提的新聞報道怎麼那麼少呢。」

 

吉布提夾在埃塞俄比亞、索馬里蘭和厄立特里亞中間。

長期以來,非洲之角這個小小的共和國一直令我著迷。

2000年第一次來埃塞俄比亞的時候,我滿心浪漫憧憬,

希望能夠乘火車穿越邊界前往吉布提。

 

但是後來發現,火車早就已經停運了。

今年,

我總算去成了吉布提:

從亞的斯亞貝巴搭乘埃塞俄比亞航空公司班機陪同第一個英國貿易代筆團一同前往。

 

就在不太遙遠的過去,

人們印象中的吉布提還只不過是法國軍團、沙漠和又小又破的港口。

 

但是,自從1977年從法國獲得獨立以來,

吉布提憑借身處非洲、中東和印度洋交叉口的戰略位置和商業優勢,

穩步打造出自己在非洲之角地區的地位。

 

現在,依靠中國120億美元的投資、沙漠中拔地而起的新港口、新機場,

吉布提希望將首都吉布提市建成非洲的迪拜!

 

在吉布提市度過的第一天,夕陽西下,天色漸暗,

我步行沿著塔朱拉灣(Gulf of Tadjoura)旁的堤道轉了一圈。

 

海邊,一家水煙咖啡館內,

我的冒險之心佔了上風,

興高采烈地抽了一個多小時的水煙!

 

平時從來不抽煙,這下子,覺得自己真有點「出軌」。

 

轉天,我陪同的那個貿易代表團日程繁忙,會晤好幾位部長;

在沙灘邊一家華麗的摩爾人風格餐廳中吃著豐盛的午餐洽談商業機會;

在吊車林立、集裝箱成排的新建港口參觀。

 

黃昏,我們在皇家海軍輔助艦隊「卡迪根灣號」的甲板上參加酒會。

 

會潛水、會排雷的水兵端上各色小吃,

其他許多海員圍在貿易代表團中一位非常特殊的企業家身旁—1980年代,

他曾是重金屬樂隊「鐵娘子」的主打。

 

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在達累斯薩拉姆酒店找到一個房間,

這裏擠滿了逃離亞丁(Aden)戰亂的也門人。

 

在酒店大門外和一名熱心腸的也門人聊天,

旁邊一個嚼煙葉的男人嗓子被卡住、開始劇烈掙扎,我們只好打住。

 

另外一名也門難民跳到他身後,完美展示海姆利克急救法(Heimlich Manoeuvre)。

 

煙葉卡喉的男人吐出一堆綠糨糊,在場所有的人都鬆了一口氣。

 

後來,我碰上一位英俊瀟灑的比利時戰地記者,

他希望從吉布提搭船前往亞丁報道戰情,

客房裏已經備好了防彈背心、頭盔。

 

在一家有賣比利時啤酒的酒吧內,

我們相互傾訴、分析了一長串被編輯訓斥、被情人拋棄的故事,探討作自由職業記者對銀行存款、愛情生活帶來的影響。那一晚,真的很漫長。

 

儘管有嶄新的廣告牌、高檔的大酒店,至少目前,

吉布提市仍然可以明顯感受到法國殖民地的遺留風範,同時也混雜著濃郁的索馬里、埃塞俄比亞和阿拉伯文化影響。

 

晚上在市中心歐洲人聚居區散步,當年在校學了八年的法語總算派上了用場,和當地人打招呼頗為自信。

 

咖啡館裏的咖啡是按傳統的埃塞俄比亞做法衝泡的;也門風味餐館中賣的是特色菜也門魚;

露天市場用索馬里語討價還價,都給這個處於轉變邊緣的城市增添了一點點令人吃驚的熔爐特色。

 

不過,當地的吉布提人卻對我說,他們對這樣追逐現代化的感情也很複雜。

他們擔心已經失去了什麼、將來還可能失去哪些。

 

一位儀態萬方、容貌秀美的當地女郎對我說,「我擔心這會給我們的風俗帶來怎樣的變化,

那些象徵著我們身份的傳統著裝、食物和裝飾。」

女郎頭上蒙著穆斯林式的頭巾,頎長的手指間夾著香煙。

 

Image caption 中資興建的吉布提埃塞俄比亞鐵路已經完成鋪軌

一名年輕的當地記者對她所說的「諳熟商業的獨裁統治」可能帶來的社會後果大發感慨。

 

不過至少目前,吉布提仍然被視作動蕩地區中一片難得的穩定綠洲,

海上貿易和政府的宏圖規劃仍在迅速發展、落實中。

 

所以,總有一天,我一定能坐上自己夢想中的火車。

中國承建的吉布提至埃塞俄比亞鐵路線不久就要開通了!

 

(譯者注:中國土木工程集團有限公司6月11日在吉布提市完成最後一段軌枕的鋪設,

標誌著全長766公里、連接吉布提港口和亞的斯亞貝巴的跨國鐵路全線完成鋪軌。)

 

此行耳聞目睹吉布提引人入勝的新舊交融,

我依然滿心期盼有朝一日能坐火車來故地重遊。

 

不過下一次,就不要在夕陽下狂抽水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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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洲出了個「新中國」?

2015年 7月 27日

http://www.bbc.com/zhongwen/trad/fooc/2015/07/150727_fooc_ethiopia_development_dilemma

BBC  安德魯·哈丁

嶄新的高樓主導亞的斯亞貝巴天際線

 

記者來鴻:

非洲出了個「新中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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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非洲影響力在眾所周知。

在高速發展的埃塞俄比亞,讓記者更加驚奇的是,

雙邊關係如此親近,中國模式滲透各個層面。

 

餐館相當大。

舞池中,一個中國小伙子正在秀勁舞。

 

他一隻手舉到面前,手指從眼前滑過

……《低俗小說》(好萊塢影片)中約翰·特拉瓦爾塔的經典動作。

 

我舉起玻璃杯,抿了一口飲料—一種發酵的蜂蜜汁,

暗自把眼前這一幕歸檔放入「全球化的狂野海岸」一欄。

 

但是,這位中國小伙子

—他是一家大型電訊公司的低層經理

—並不是獨自一人在搞笑出洋相搞笑。

 

相反,和他在一起的還有一大群興高采烈的年輕人,

有男有女,有中國人有埃塞俄比亞人。

 

很明顯,他們是關係不錯的同事,

當地一隻傳統樂隊的助興下盡情放鬆。

 

中國在非洲影響力的增強早就是有目共睹。

 

有人說這是新型的殖民主義,有人說這是重要的投資來源。

但是在亞的斯亞貝巴,讓我更加驚奇的是,

雙方關係已經變得如此親近,所有的人都包括在內。

 

他們互相學習對方的語言。

 

中國人甚至登台演唱了一首中國歌曲,

不時拿出手機查歌詞。

 

恰逢雨季。

 

下午,咖啡的濃香被纖細的雨絲打了幾分折扣,飄向便道。

 

路上,司機駕車好像比非洲其他大部分地區都更溫柔禮貌。

 

中國人在亞的斯亞貝巴承建的輕軌鐵路快要竣工了。

抬眼一望,新的高樓大廈、高速公路隨處可見。

 

埃塞俄比亞的電影工業甚至擁有自己的中國影星!

 

還有,中國模式已經滲透進入生活的其他方面。

嶄新的單軌列車是首都亞的斯亞貝巴龐大的建設項目

 

我焦躁地敲打了好幾次電腦,

才意識到互聯網有審查、封鎖。

 

當地五名記者被指控涉嫌恐怖,剛剛釋放出獄。

 

當局並不特意隱瞞,但是,關於媒體自由的外國網站還是絕對上不去。

 

去過北京的人想必知道這種情況。

 

選舉也是一樣。

 

埃塞俄比亞五月份舉行大選,結果受到反對派的質疑,

不過,反對派四分五裂,反對也是有一搭無一搭。

 

埃塞俄比亞執政黨「人民革命民主陣線」贏得議會所有席位。

 

幾天前,

特斯法勒姆·瓦爾戴斯(Tesfalem Waldyes)來到我下榻的賓館。

 

賓館位於一條人流車流不斷、到處都是嶄新高樓的街道。

 

特斯法勒姆身材不高、很開朗。

他被關進監獄400多天,罪名?

 

他看來,不過是盡職工作而已。

 

他告訴我,「說我們是恐怖分子,絕對荒唐。」

 

他說,

「在這裏,記者是很危險的一個職業

……有一條政府劃出的紅線

……我不知道紅線在哪兒。

 

我還是很害怕,也許要再次坐牢。」

 

他本人沒有得到任何事先通知就被釋放,

其他四名同事仍然在坐牢、或者拘留候審。

 

埃塞俄比亞是一個很難搞懂的國家。

 

今年經濟增長預計10%出頭,

也許超過世界上任何其他一個國家。

 

還有其他許多讓人跌眼鏡的統計數字。

在一個衝突依然泛濫的地區,

埃塞俄比亞已經將兒童死亡率降低三分之二。

 

本世紀以來,

脫離赤貧的人口下降將近三分之一,而且還在不停地跌。

 

非洲唯一一個取得相似成就的國家是小小的盧旺達

 

能不應算是巧合吧,

盧旺達也是由鐵腕的專制當局「領導」

—也許更凖確的措辭應該是「驅動」?

其他非洲領導人應該從中汲取哪些經驗呢?

 

進一步講,

西方民主國家、還有他們那些援助和開發機構又該從中汲取哪些經驗呢?

 

我們乘坐的飛機降落在埃塞俄比亞最東北端的默克萊(Mekele),

這裏距離老對手厄立特里亞不遠。

 

提起埃塞俄比亞,許多人想到的仍然是1984年那場大飢荒,

人們很容易就會忘記這個國家有多美。

 

這一帶地區的自然景觀很有震撼力,但也是艱巨的挑戰,

高高的懸崖,窄窄的峽谷,最齊整的田間也布滿了岩石。

 

克里姆(Lorem)。

 

30年前,小鎮上餓死的人難以計數。

 

現在有一家嶄新的醫院、大批認真敬業的年輕醫生;

小鎮北邊的水庫修葺一新獲得重生,

山坡上種了樹、修出整齊的梯田。

 

很難不令人讚嘆。

 

幾天后,我重返亞的斯亞貝巴。

拿出酒杯斟滿當地出產的葡萄酒,

和姆魯傑塔·特斯法基羅斯(Mulugeta Tesfakiros)

一起反思埃塞俄比亞變化的步伐和代價。

 

他是一位商界富豪,

巨星援助非洲慈善演唱會(Live Aid)的發起者

鮑勃·蓋爾多夫(Bob Geldof)現在也在姆魯傑塔的釀酒廠有投資。

 

鋪開地圖,

姆魯傑塔指給我看他位於「裂谷」(Rift Valley)中間的高海拔葡萄園。

 

他說,

「這是在建設一個新國家。

如果按這個趨勢發展下去,

10年後,我們將擁有一個強大的中產階級,

不可能走回頭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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讀者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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證明中國發展模式正確!

 

Henri Tsui, China Hong Ko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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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得德國哲學家尼採說過

精神的三種變化:

首先是駱駝接著是獅子,最後是孩童,

對赤貧者來講,

當然是要像駱駝一樣承擔”你應”的生命重擔,

等到真的富有了,

就會發現沒必要再當承受”你應”的駱駝,

轉而變成一隻強調”我要”的獅子,

那時真正的自由民主就會開始了.

 

也許尼採可以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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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是吃不上葡萄說葡萄酸

(The writer is feeling “sour grape” !)

P. L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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