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01月0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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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為高雄應用科技大學通識中心兼任助理教授/詩人
李敏忠
賴和紀念碑。
(圖片來源:彰化城鄉局)
日治時代台灣人的「自由」想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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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總統府因擷取賴和作於1915(時年21)年
的〈乙卯元旦書懷〉:
「自自由由幸福身,歡歡喜喜過新春。」二句
改為「自自冉冉、歡歡喜喜」作賀歲吉祥話,而引發諸多討論。
對此,筆者以為其中對「由」、「冉」字跡的討論,
至今已獲得釐清,當「由」字無誤,在此不再贅述。
此外,諸多討論當中,讓人印象深刻的是
有人對賴和不諳「自由」的質疑。
或謂時年 21,1915年在彰化開業行醫的賴和,
對是否受到日本維新思想,
或梁啟超新民思想影響而有「自由」概念心存質疑。
也認為賴和所「受過的漢語教育是絕對沒這些的。」
其實這些質疑是無謂而多餘的。
「自由」一詞,在日治時代的台灣,早已是生活用語。
這查一下由小川尚義主編《台日大辭典》
(台灣總督府編、上:1931、下:1932)的詞條即知:
至於賴和本人,除了〈乙卯元旦書懷〉之外,
其〈題自由奔放圖〉(1915-1917) 也用了「自由」一詞:
「一鈎月影印沙灘,遠海無風漾碧瀾。濃自多情郎薄倖,
自由魂共夜潮寒。」再者,
賴和對1919年三月《崇文社文集》十五期
刊出數篇〈台灣青年自覺論〉為名的徵文文章,
其中有人提出要青年「求學問之進步,謀事業之發展。
為同化實現之張本,為他日雄飛之資料」。
賴和則有感而發地說出其異見。
其中有言:「生於台地,不敢自忘為台人,心希同化,不敢自求。
隨遇為安,以力作活,事所當事,行所當行,為自自由由幸福之身,
作歡歡喜喜太平之民,如斯而已。
戲廢學荒,願諸先覺有以覺我小子之迷惘。」
(見林瑞明編《賴和手稿集 筆記卷》
(彰化:賴和文教基金會,2000))。
這一年,賴和25。在同化政策之外,
「自自由由幸褔之身,作歡歡喜喜太平之民」
是其殖民地解放的終極想望。
這想望,
在蔣渭水的《臨床講義》(1921.11.31)也可看到。
文中蔣渭水主張以
「正規學校教育最大量、補習教育最大量、幼稚園-最大量、
圖書館最大量、讀報社最大量」策略
作台民「智識營養不良」的解藥,此心同理,皆為對抗同化,
尋求殖民地的終極解放。
這想望不是自由,是什麼?
然而於今,卻有人質疑、不知日治時代台灣智識分子的自由想望。
這便是一種對台灣歷史理解的闕如使然,
更牽涉到我們的文學教育內涵、體制等老問題。
別再自欺欺人了,
我們可能熟知唐宋古文八大家之名、軼事及作品,
卻不見得了解如賴和、文化協會與民報的關聯。
我們的人文教育真的病了,而且很重。
筆者以為,我們的台灣古典、現代文學的訓練宜「最大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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