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ttp://www.bbc.co.uk/zhongwen/trad/china/2010/03/100307_npc_shirong_diary4.shtml

陳時榮  BBC中國事務編輯

星期天。天還是那麼冷、那麼陰，預報還有雪。

代表們審查國民經濟和社會發展計劃報告以及預算報告，熱烈討論財稅體制改革和房產稅、房價問題以及收入分配不公等問題。人民大會堂內，中國外長楊潔篪同中外記者大談維護國家主權、安全和發展利益，強調峰會外交和世博外交。

下午安排西藏和新疆分別接受集體採訪，一前一後，同一地點，很是方便，應該加分。

拉薩兩年前（3·14）發生暴亂，烏魯木齊不到一年前（7·5）大規模騷亂，記者們很希望了解近況。

新老主席

西藏人大常委會主任向巴平措不久前擔任自治區主席，這次和他的繼任者白瑪赤林一起登台。他開宗明義頌揚西藏八年來的成就，包括「3·14平暴」。

一位德國記者想知道何時可以自由進出西藏採訪——「非常歡迎各位」。外國記者多到西藏去看看，「眼見為實嘛」，那裏沒有什麼遮遮掩掩的東西。

但西藏比中國其它省市特殊，地處高原、交通條件有限，外國人必須要多一道申請手續才「有利安全」。看來，同樣的問題明年還會有人提。

與前任主席相比，白瑪赤林似乎是在用自己的語言「說真話」。他介紹說，四年多來，西藏的安居工程讓120多萬住房困難群眾住進新房；西藏的發展關鍵是要讓老百姓增產增收，提高收入。

但一遇到棘手的問題，這種「直來直去」就會出情況。比如，他怎麼看達賴喇嘛最近表示可以取消轉世？前面剛剛回答了「真假班禪」的問題，一切都要以歷史定制辦，不能說取消就取消。再說了，達賴喇嘛有過很多不同的說法：一會兒轉、一會兒不轉；一會兒說要在國外指定，一會兒說國內也行；男的女的都行，「不知他到底以哪個為準」。

臨時抱佛腳

似乎有道理。就此打住吧？不，他還沒完。

「現在過多地討論達賴轉世的問題，我看沒有必要。反正達賴還在嘛，等他死了再說唄。」

中國大陸媒體只報道了前半句，略去了引起哄笑的後半句。

我在想，不管白瑪赤林是不是個佛教信徒，迴避不一定是個好辦法。何況這種說法還有「平時不燒香，臨時抱佛腳」之嫌。或許正是這種心理，使得中央政府常常對達賴喇嘛的一些提法既不能「接招」，更不能「拆招」。最後只剩下僵硬的、程式化的譴責。

同樣的程式化回答在新疆的那場答問中也隨處可見。當然也不是毫無出彩之處。一位外國記者用比較流利的普通話對新疆的雙語教學提出疑問時，新疆自治區主席努爾·白克力說，雙語教學，老百姓百分之百擁護。「很多外國記者都用漢語採訪，那麼在本國學校內學習漢語還不是理所應當的嗎？」

夜深了，外面已經白茫茫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