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克蘭大饑荒:史達林的罪行至今仍在迴響

2017年10月20日

書評ADAM HOCHSCHILD

https://cn.nytstyle.com/culture/20171020/red-famine-stalin-ukraine-anne-applebaum/zh-hant/

Adam Hochschild是包括

《不安靜的鬼魂:俄國人記得史達林》

(The Unquiet Ghost: Russians Remember Stalin)

在內的8本書的作者。

一個擁有土地的家庭在逃亡的路上。

From “Red Famine”

一個擁有土地的家庭在逃亡的路上。

 

烏克蘭大饑荒:史達林的罪行至今仍在迴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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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色饑荒:史達林對烏克蘭的戰爭》
(RED FAMINE: Stalin’s War on Ukraine)


作者:

安妮·阿普爾鮑姆(Anne Applebaum)
461頁。雙日出版社(Doubleday),35美元。

《華盛頓郵報》(The Washington Post)專欄作家

安妮·阿普爾鮑姆長期以來一直住在東歐,

撰寫關於那裡的文章,

她最著名的作品是獲得普立茲獎的

《古拉格:一部歷史》(Gulag: A History)。

但我最喜歡的是她1994年出版的

《東西之間:跨越歐洲邊界》

(Between East and West: Across the Borderlands of Europe),

這本書怪異而新穎,講述她從波羅的海旅行至黑海的經歷,

她所經過的地區和城市在20世紀裡曾先後屬於好幾個不同的國家。

 

例如,今天的烏克蘭西部城市利沃夫(Lviv)曾是蘇聯的Lvov;

之前在兩次世界大戰之間曾是波蘭的Lwow;

1914年之前,它又是奧匈帝國的萊姆堡(Lemberg)。

 

這還不包括它曾在一戰期間被沙皇俄國佔領,

在二戰期間被納粹德國佔領,

1918年被一個短命的烏克蘭民族主義組織佔領的經歷。

 

在那次旅行中,她走訪的大多數人都感到自己的民族身份

受到現在所屬的國家的威脅、這個國家在過去曾是他們的壓迫者。

 

他們覺得自己不公平地變成了立陶宛化的波蘭人

或者是白俄羅斯化了的立陶宛人魯塞尼亞人

——魯塞尼亞人沒有自己的國家,而其他人似乎都有自己的國家。

 

這本書很有先見之明,

因為近幾年崛起的政治人士精心培養的

正是這種怨憤的、受傷的民族國家自豪感

從布達佩斯的維克托·歐爾班(Viktor Orban)、

莫斯科的弗拉基米爾·普丁(Vladimir Putin),

到華盛頓的唐納德·川普。

 

這種衝突的民族主義幽靈也貫穿在阿普爾鮑姆的新書

《紅色饑荒:史達林對烏克蘭的戰爭》之中,

該書詳細講述了於1933年達到頂峰的大饑荒

據估計,它導致500多萬蘇聯人死亡,

其中390多萬為烏克蘭人。

 

史達林從之前幾年開始,

無情地強迫數百萬獨立的小農進入新的集體農場,

他確信這樣能夠提高生產力,養活蘇聯的城市。

 

那些農民當然拒絕放棄自己的土地,

紛紛屠殺和吃掉被要求跟他們一起帶走的家畜,

他們被帶去集體農場後

——有時是被槍逼著去的

——幾乎毫無勞動積極性。

 

這當然是故事的一部分,

但阿普爾鮑姆更多強調了與今天關係重大的一點:

長期以來,俄羅斯一直將烏克蘭視為一塊有利可圖的殖民地,

因此一直擔心失去那塊領土。

 

甚至連解放農奴的改革者,

沙皇亞歷山大二世(Alexander II)也將烏克蘭語書籍和雜誌列為禁書,

禁止在劇院和歌劇院中使用這種語言。

 

當時,儘管烏克蘭城市裡有很多俄羅斯人,

但農村地區大部分人都講烏克蘭語,

然而,學校裡的兒童總體上必須接受俄羅斯語教育。

 

一戰快結束時,各個帝國紛紛崩潰,在這種混亂之中,

烏克蘭宣布獨立,但它著名的肥沃黑土和黑海港口

成為各種相互對抗的獨立運動的誘人戰利品,

遭到白俄羅斯人、布爾什維克以及其他鄰國爭奪。

 

經過數年極度血腥的爭奪之後(1919年,基輔經歷了十幾次易手),

烏克蘭被兩個新生國家瓜分:

波蘭蘇聯,後者搶佔了大部分領土。

阿普爾鮑姆寫道,

甚至在實施災難性的集體農業生產之前,

俄羅斯的新統治者就已「再次遵循沙皇設定的先例」,

「他們查封了烏克蘭語報紙,禁止在學校使用烏克蘭語,

關閉了烏克蘭語劇院」。

 

1920年代中期,蘇聯政權穩固確立後,開始嘗試一項新政策,

就像在蘇聯的其他非俄羅斯地區一樣,

給予烏克蘭語官方語言的地位,允許出版權威的烏俄詞典。 

 

然而,

這個實施有限寬容政策的時期並沒有讓烏克蘭人成為幸福的蘇聯人,

只是引發了近800萬居住在俄羅斯的烏克蘭人

建立更多烏克蘭語學校的呼聲;

烏克蘭人還要求進一步擴展邊界,以納入那些烏克蘭人居住的地區。

 

克里姆林宮感到警惕,因此迅速扭轉了政策。

 

1920年代末期,東正教的烏克蘭教派遭到鎮壓,

數以萬計的烏克蘭教師和知識分子遭到逮捕,

其中45人在哈爾科夫歌劇院接受了一場作秀式的審判。

 

在學校和圖書館中,數以千計的烏克蘭語書籍被清理出去。

那個字典項目如今被判定為顛覆行動,

很多項目工作人員遭到逮捕和槍殺。

一些烏克蘭詞語被規定不得在報刊上使用,

必須以更近似俄語的詞彙代替。

 

官方甚至從烏克蘭語的西里爾字母表中刪掉了一個字母,

讓它看上去更像俄文,彷彿字母表也犯了叛國罪,不得不受到懲罰。

 

然後是一個完全不合情理的計劃,

迫使蘇聯最高產的一些農民放棄土地,搬到未經嘗試的新集體農莊。

 

這不僅是強行開展一個失敗的意識型態規劃,

其執行過程也極為殘酷,令數以百萬計的烏克蘭農民忍飢挨餓。

 

農民家中不允許私藏糧食:

共產黨積極分子小隊到他們家中搜查,掀開地板,

用鐵棒戳穿草堆,發現的東西一律沒收,

連下一年的莊稼種子也不放過。

 

無數男女老少因飢餓而死,

一具具瘦骨如柴的腐爛屍體在路邊堆積起來,

野狼侵佔了廢棄的農舍,然而搜查行動還在繼續,

搜出來的糧食有一部分被出口海外換取硬通貨。

 

當忠誠的黨幹部也開始表示反對時,他們遭到解職、監禁或槍殺。

史達林在1932年寫信給親信

拉扎爾·卡岡諾維奇(Lazar Kaganovich)說道,

如果對強征和集體化的抵制情緒不加以鎮壓,

「我們就有可能失去烏克蘭。」

 

有計劃的饑荒,處死該國最優秀的藝術家與知識分子,

對教會的破壞,以及對該國傳統村莊文化的摧毀,

這一切嚇住了所有希望自治與獨立的烏克蘭人,

令他們只能緘口不語。

 

最終,過了60年,史達林所擔心的事情幾乎在一夜之間發生了,

俄羅斯真的失去了烏克蘭。

 

如今,普丁決心恢復俄羅斯對烏克蘭的影響或控制力,

其背景的一部分正是20世紀之初兩國人民交織在一起的這段悲慘歷史。

 

阿普爾鮑姆辛勤挖掘了大量資料來源,包括饑荒倖存者的口述史;

烏克蘭的國家與地方檔案(包括祕密警察檔案);

以及俄羅斯於1990年代公開的檔案——其後部分檔案又遭到封存,

但是許多學者事先已經把其中不少文件公之於眾。

 

歷史學家羅伯特·考奎斯特(Robert Conquest)

曾在30年前著有《悲傷的豐收》(The Hearvest of Sorrow)一書,

堪稱研究這段歷史的開創性著作,

但是阿普爾鮑姆收集的許多資料都是他當年無法得到的。 

 

其中一段描述來自年輕的威爾斯記者加雷斯·瓊斯(Gareth Jones),

1933年,他在遭受饑荒的地區徒步走了40英里,離開這個國家後,

他為這場浩劫寫下了一份對於西方媒體來說非常罕見的親歷實錄。

 

瓊斯曾為此受到讚揚,但是關於他,

阿普爾鮑姆還講述了另一個鮮為人知的故事:

瓊斯說出自己的經歷之後,史達林政府成功採取強硬手段,

令英美駐莫斯科記者出言否認他所說的一切

——儘管這些記者當中有些人還是瓊斯的消息來源,

把如果由他們自己報導就會遭到審查的信息透露給他。

 

這個故事提醒人們,

政客為了封鎖或扭曲真相可以做出多麼過分的行徑

——如今在很多國家,

這個問題的嚴重性都不亞於80年前的蘇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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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政客為了封鎖或扭曲真相可以做出多麼過分的行徑     ]

 

年輕的威爾斯記者加雷斯·瓊斯(Gareth Jones),

1933年,他在遭受饑荒的地區徒步走了40英里,離開這個國家後,

他為這場浩劫寫下了一份對於西方媒體來說非常罕見的親歷實錄。

 

瓊斯曾為此受到讚揚,阿普爾鮑姆講述了另一個故事:

瓊斯說出自己的經歷之後,史達林政府成功採取強硬手段,

令英美駐莫斯科記者出言否認他所說的一切

——儘管這些記者當中有些人還是瓊斯的消息來源,

把如果由他們自己報導就會遭到審查的信息透露給他。

 

這個故事提醒人們,

政客為了封鎖或扭曲真相可以做出多麼過分的行徑

——如今在很多國家,

這個問題的嚴重性都不亞於80年前的蘇聯

 

[ 相關 ]

烏克蘭大饑荒:史達林的罪行至今仍在迴響 [ 紐約時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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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建「悲傷牆」悼念政治迫害遇難者

2017年 8月 21日

http://www.bbc.com/zhongwen/trad/fooc-40999818

莎拉·林斯福德(Sarah Rainsford) BBC記者發自莫斯科

這裏紀念的大多數人都是斯大林殘暴而瘋狂的統治的受害者。

這裏紀念的大多數人都是

斯大林殘暴而瘋狂的統治的受害者。

記者來鴻:

俄建「悲傷牆」悼念政治迫害遇難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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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因為講了一個笑話,

維拉·葛魯貝娃(Vera Golubeva)就被勞改了6年。

 

1951年,她被打成”人民的敵人”,

送到西伯利亞的一個勞改營裏。

 

“聽起來很可笑,”這位前歷史教師微笑著說。

“但那是他們掌握的關於我的唯一’證據’。”

 

維拉馬上就要98歲了,她拄著拐杖,行動很遲緩。

 

很難想像,她曾在氣溫低達攝氏零下56度的西伯利亞鐵路線上,

被迫鋪設水泥枕木。

她現在住在莫斯科的一座公寓樓裏。

我們坐在樓下院子裏的長凳上,她對我回憶說:

“所有人都疲憊不堪,疾病纏身。

 

“對我來說,最難的活是砍木頭。我是城里長大的,不會幹這種活。

所以我的配給食物被減少到300克,幾乎等於沒有!”

“心理上也很難過,很多人都瘋了,他們忍受不了,”她說。

現在,俄羅斯正凖備悼念千百萬象維拉這樣的受害者。

只因為講了一個笑話,維拉·葛魯貝娃就被勞改了6年。1951年,她被打成

只因為講了一個笑話,維拉·葛魯貝娃就被勞改了6年。

951年,她被打成”人民的敵人”,

送到西伯利亞的一個勞改營裏。

 

就在莫斯科中央環線旁邊,一個巨大的青銅雕塑已經接近落成。

這是俄羅斯第一個座國家級紀念碑,

悼念蘇聯時期被強制遷移、關押或處決的千百萬受害者。

 

這裏悼念的大多數人都是斯大林殘暴而瘋狂的統治的受害者

斯大林的受害者

  • 約瑟夫·斯大林於1929年開始統治蘇聯,直至他1953年去世為止。數以千萬計的人死於其殘暴統治。
  • 斯大林治下的強制人口遷移、饑荒、強制集體化、勞改和大清洗,都造成大批人口死亡。
  • 在1937和1938年間的”大清洗”中,估計有75萬人被處決。
  • 數以百萬計的人被送入”古拉格”勞改營。

紀念碑的設計者是俄羅斯著名雕塑家

格奧爾基·弗蘭古梁(Georgy Frangulyan)。

站在這座漸漸成型的雕塑旁,他對我解釋說:

那是一個巨大的災難,是對人類犯下的最嚴重的暴行之一。

我不可能不受到震動。”

 

紀念碑整體是一座弧形的牆,形似一把巨大的鐮刀,

由許多參差不齊、面目不清的人形構成。

雕塑家說,這個設計的含義是,

一個壓迫性的國家機器像割草一樣扼殺了許多無辜的受害者。

在牆中間有一些縫隙,他希望人們能夠走進去,

用自己的肩膀親身感受歷史的重壓。

俄羅斯著名雕塑家格奧爾基·弗蘭古梁說,

俄羅斯著名雕塑家格奧爾基·弗蘭古梁說,

“這不是一般的具像派的藝術,

它表現的是情感,是恐懼和憂慮。

 

“這不是一般的具像派的藝術,它表現的是情感,是恐懼和憂慮,”

弗蘭古梁說。

它描繪的是所有那些被無情抹去的生命。”

這座名叫”悲傷牆”的紀念碑

由莫斯科市政府提供部分資金,還有一部分依賴公眾捐款。

但雕塑家說,目前還有一個不小的資金缺口。

 

豎立這座紀念碑是兩年前決定的。

當時,俄羅斯總理梅德韋傑夫批准了一項國家政策凖則。

 

該凖則說,

如果俄羅斯不能”永恆紀念因政治迫害而死的數以百萬計的公民”,

俄羅斯就不能在國際社會擔當一個領袖角色。

 

但是,俄羅斯領導層對此發出的信息並不一致。

 

6月,普京總統警告說,俄羅斯的敵人正在過分”妖魔化”斯大林,

目的是攻擊俄國。

在普京治下,

蘇聯戰勝納粹德國的歷史已經成為俄羅斯民族主義的核心內容

 

因此,斯大林被越來越多的人視為”戰爭英雄”。

在民意調查中,他經常被評為俄羅斯歷史上最偉大的歷史人物。

98歲的維拉表示,

98歲的維拉表示,

“過去發生的事情必須揭露出來,以避免歷史重演。”

 

 

“古拉格被忽視”

但是,你即使不去西伯利亞,也能看到斯大林暴政的苦果。

莫斯科運河總長120多公里,將莫斯科河與伏爾加河連接在一起。

該運河是在斯大林統治時期由勞改犯人建造的,包括政治犯。

“大多數人對這條運河一無所知,”

歷史研究員德米特裏·科蒂勒維奇(Dmitry Kotilevich)說。

“他們對德米特羅夫斯基勞改營就更是無從知曉。”

他說,1937年,在運河的開通典禮上,

幾十名負責運河建設的官員被捕,後來被槍決。

“對很多人來說,很難同時思考衛國戰爭和古拉格這兩件事,”

科蒂勒維奇說。

“我經常聽到有人說,你如果關注斯大林在戰前的所作所為,

你就玷污了戰爭的勝利。所以,古拉格就被忽視了。”

但有了紀念碑,忽視過去的痛苦記憶或許就不會那麼容易了。

這座”悲傷牆”有30米長。

其設計者相信,過路的人,包括孩子,將會產生好奇心,會問問題。

 

“總會有些人不想承認過去的歷史,但我希望有了這個紀念碑,

這種人將會越來越少。絶不能辯護濫施暴行,濫殺無辜的行為,”

弗蘭古梁說。

雕塑家弗蘭古梁說,這座悲傷牆中間有一些縫隙,他希望人們能夠走進去,用自己的肩膀親身感受歷史的重壓。

雕塑家弗蘭古梁說,

這座悲傷牆中間有一些縫隙,他希望人們能夠走進去,

用自己的肩膀親身感受歷史的重壓。

 

“避免歷史重演

維拉·葛魯貝娃在迫害中倖存下來,但她失去了太多太多。

她說,她的青春被奪走了。

她的丈夫和父母也被送到古拉格。

維拉到勞改營時,懷著8個月的身孕。她不幸流產後,

覺得生命變得毫無意義。

 

對她來說,這座紀念碑早就該建立,這是對恐怖歷史的一個遲來的承認。

 

“過去發生的事情必須揭露出來,以避免歷史重演,”

維拉的口吻很堅定。

“在俄羅斯,我們說事物按著螺旋形的方向發展。

但那是一個黑色螺旋,是個可怕的時期,”她接著說。

“不幸的是,現在還有人支持那種制度。”

 

這種人並不難找。我從長凳上站起來離開時,

坐在附近的另一個女人對我叫了起來。

 

她知道我是外國人。

剛才我和維拉談話時,她一直在觀察我們。

“她剛才在批評俄羅斯嗎?”

那女人指著維拉問我。

 

“她在說俄羅斯的壞話嗎?”

“她最好沒有,否則我們可饒不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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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史達林  1929年開始統治蘇聯,1953年去世-                        ]

 

史達林 殘暴而瘋狂的統治的受害者

 

 

 [ 相關 ]   2017俄建「悲傷牆」悼念政治迫害遇難者[ BBC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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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羅斯福美國總統,一直相信能與蘇聯的斯大林交鋒

事實上,到二戰末期,斯大林更佔上風

 

[ 相關 ]   英軍情六處前局長解讀川普與世界走向 [ 日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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